第307章 偷龍轉鳳(第2/2頁)

小樓邊,還有一條寬莽的河水從左方圖畫盡頭處奔湧而來,在小樓一側匯入大海。河水平緩,在月光照耀下如一條玉帶一般安靜,與翻滾的海水成為鮮明的對比。

……

這是一幅地道的國畫水墨山水,就算張勁如今還沒有修習奇術中的《畫》,他也能看出來,這幅畫的水準至少要比當代國畫大師,那位曾經在自己家中蹭飯兩個多月的劉老爺子強上許多。

看到這幅畫,張勁才真正懂了,劉老爺子當初為何對西洋畫不屑一顧。不止是因為流派相輕,而是真正的國畫確實具有非凡的傳神魅力!

‘咱們華夏的國畫,畫的是神、是魂;而西洋畫的寫實畫的是皮、是骨;’

這是劉老爺子的原話。當時的張勁對劉老爺子有些‘皇漢’的言論,暗暗撇嘴。

但是當張勁看到眼前這幅畫後,再次想起了劉老爺子的那句話,他信了。

一輪畫中不圓不扁的月亮,卻讓人一眼就認出,這才是陰歷十五、十六應該有的如輪圓月。

一眼望去,甚至能夠感覺到清涼月光照拂的感覺;

一片潑墨也似的海水,雖然模模糊糊,但是卻能讓人一見之下遍體生涼,甚至連耳邊都仿佛聽到濤聲陣陣一般;

小樓的勾勒雖然聊聊數筆,但是一眼望去就會覺著有些‘會當淩絕頂’的仰視感,讓人不自禁的想到‘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讓人由此認定,這是一棟高樓!

小樓上的儒者,雖然著裝模糊,眉眼更是僅余一片影影綽綽,但是偏偏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清矍的中年儒者,而且現在他肯定已經半醉了!

國畫的傳神,是直接把畫面印入人心;

而西洋畫的寫實,則是把畫面照到人得眼中。其中魂魄,卻需要觀者見仁見智;

……

當張勁終於把畫面右上角最後一塊的‘易容’擦拭清楚,露出了角上數行墨色字跡,以及一枚文款和數枚藏印後,原本就面容激動的柳老爺子表情更加的興奮,甚至連瘦皮無肉的腮幫子都有些抖了。

手忙腳亂的從貼身口袋裏掏出那件精致的銀框放大鏡後,柳老爺子就跟見到了美食的餓死鬼一般撲了上去,眼睛透過放大鏡直勾勾的盯著上角的款識,嘴裏嘰裏咕嚕的反復的咀嚼著幾個字。

“是了,這風格沒錯……果然有沒失傳的流傳下來……果然……果然……”

看著眼前被自己剝去偽裝的畫,大功告成的張勁,忍不住嘴角泛起了笑紋,向幾乎趴在畫上的柳老爺子問道:

“柳大爺,您看看這幅畫怎麽樣?”

張勁的‘賊眼’閃動之下,自然把這幅畫看的真切,價值、品名一覽無余,但是要說這畫好在哪裏,現實中價值幾何,甚至其關聯典故,張勁確實‘鴨子聽雷——不懂了。’

……

物品:水墨山水畫;

物品名:海岱樓玩月圖;

物史年限:九百一十四年年;

制作者等級:九級;

物品價值:九級;

預計價值:八千兩白銀;

……

對於張勁的問詢,柳老爺子充耳不聞,不但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繼續保持著迷入魔般的架勢,嘴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最後被張勁擦出來的數行墨字。

《海岱樓玩月作》

千古漣漪清絕地。

海岱樓高,下瞰秦淮尾。

水浸碧天天似水。

廣寒宮闕人間世。

靄靄春和生海市。

鰲戴三山,頃刻隨輪至。

寶月圓時多異氣。

夜光一顆千金貴。

張勁這段時間為了悟性,而啃的一摞摞的古籍也並不是一點用也沒有,至少他知道這是一首詞,而且還知道這首詞的詞牌名是《蝶戀花》,但是他卻對這首詞全沒有一點印象。很顯然,這首詞並不出名。

而且以張勁有限的詩詞鑒賞能力,也覺著這首詞並沒有美妙到曠古絕今的程度。

至少不如晏殊的那首《蝶戀花》‘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不如蘇軾的那首《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不如歐陽修的那首《蝶戀花》,‘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不如柳永的那首《蝶戀花》,‘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