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戲子一曲動京城(22)(第6/7頁)
箭羽流向,男人撐著劍跪在了地上,目光仍舊死死的盯著前方,即使他渾身插滿了劍,看著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也沒有人敢靠近一分。
悲傷而決絕,在葉雲裳飛向對面的時候,他甚至沒忍心痛呼一聲讓她分上半分心。
“卡!”
這是最後的落幕,鏡頭並不是一次拍完的,期間還有林肅妝容的變化,那滿身的箭羽也是後續插上去的,但是他在那裏,就好像真的夜岷在那裏。
趙顏還在哭,即使助理哄著也沒能停下來,林肅那裏連導演都贊不絕口,其他人更是有不少人紅了眼眶。
那一幕讓白璟瑭想起了離開白家的那一幕,但感覺不同。
那個時候他看不到林肅的表情,也知道他出自真心,現在他看的到,卻感覺他只是在演,跟讓人完全當成司長空的那次不同,剛才的那一幕林肅並沒有完全的融入那個角色,即使他演的已經登峰造極。
林肅身上的箭被除了去,他擦著臉上身上的血痕走到了白璟瑭的身邊,看著他打量的神色笑道:“剛才那一幕我還以為你會哭。”
場中可是有不少工作人員都紅了眼睛,即使所謂的懸崖只是一條一米深的溝。
“我知道你是演的。”白璟瑭看著他說道。
“之前不也是?”林肅有些微微詫異。
“之前感覺不太一樣。”白璟瑭猶豫道,“就是感覺你不是真心想替她擋箭的。”
他能感覺得到,林肅自然比他更清楚,而事實確實如此,之前他都在代入角色,唯有最後一幕是純粹的演戲。
為一個人付出生命的感情他可以想象並演繹出來,但他始終無法理解,任務世界生命失去還會再擁有,本源世界的生命卻是永恒的,只有活著才有無限可能。
而那些麻煩和可能造成的傷害,對於他本人而言根本沾不到生命的邊,為另外一個人活而犧牲自己性命這種事?一開始他就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絕境,自然也無從理解和感同身受,只能靠演。
“我要是真心替她擋箭,以後就只能睡在醋海裏了。”林肅笑道,“我去換衣服,在這裏等我一下。”
“好。”白璟瑭應聲道。
想想也是,他那麽努力的救她脫離險境,甚至搭上自己的命……不爽。
這一場死亡戲是夜岷的終場,林肅換完了衣服,劇組的導演和一些跟林肅交好的人皆是給了壓驚的紅包,數量不多,只是去去演這種死亡戲的晦氣而已。
林肅殺青可以直接離開,劇組還在忙碌,他們只約好了之後一起吃飯也不再挽留。
“這次殺青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你下次演出是在什麽時候?”林肅問道。
“不急,下個月。”白璟瑭說道。
國家京劇演出團並沒有那麽緊促的節奏,秉持的也是物以稀為貴,只是日常的練習是不可短缺的。
“那我陪你去各地走走吧,去了國外旅遊了一圈,國內還沒有四處看看,想去麽?”林肅走在他的身側問道。
“想去。”白璟瑭笑道。
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去哪裏都是好的。
他們第一站並沒有出帝都,車子在帝都邊郊的山路上行駛,熟悉的道路近在眼前,白璟瑭看著荒地上的雜草道:“這是去白宅的路?”
“對,那裏是我們初遇的地方。”林肅笑道,“你不想回去看看麽?”
“想。”白璟瑭看著窗邊過往的風景,想的卻是每次林肅來見他時,窗外的風景想必也是這樣的。
車子駛向了林間,周邊的林木郁郁蔥蔥,卻不像從前那樣的鬼氣森森,陽光透過樹葉照射下來,還能夠看到樹蔭影裏遍地的小花。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荒廢了的建築,殘垣斷壁,隱隱還能夠看出曾經的輪廓,但是明顯沒有任何修復的可能性。
白璟瑭下車,站定時看著曾經的白宅上長滿的荒草道:“看來後續沒有人回來這裏了。”
他踏過了大約可以稱之為門檻的東西,按照從前的記憶在裏面走著,門窗皆是被粉碎過的,這裏明顯受到過很猛烈的炮火攻擊,沒有他曾經的力量加持,到處黑漆漆的屋子,看起來倒真的像山野鬼屋一樣。
林肅跟在他的身後四處打量著,看著他有些悵然的神情道:“要不要我把這裏按照原來的模樣重新建起來?”
他見過這裏完整的模樣,想要重建並不是什麽難事。
“不用。”白璟瑭搖了搖頭道,“這裏是歷史的痕跡,不用刻意改變。”
這是他曾經的家,但曾經就是曾經,快樂歡笑也好,痛苦難過也好,都不會隨著建築的毀滅而逝去,事實上被困這裏百年,這裏的倒塌和荒廢,更像是囚牢被毀了一樣,再也不能禁錮他半分。
“好。”林肅踏進了曾經他居住的主屋,這裏的東西更是破舊的厲害,光影轉換,他轉身的時候卻是看到了從房梁上吊到面前的……一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