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窮則變(第2/3頁)

“窮則變!變則通!不習慣也得習慣!”

陳松躍呵斥著幾個叫苦的營指揮,不再埋頭苦練個人技藝,不再比拼馬上功夫,這讓部隊的軍心有了微微動搖,官兵都不知道都蘭寺的仗要怎麽打。

“總之,這一路行軍就是訓練,誰的營掉隊最多,隊形不整,這一戰後,就回關中去當義勇哨騎!”

陳松躍根本不解釋,就只把訓練大綱強壓下去,營指揮們一臉苦色地走了,而面對王堂合時,陳松躍也一臉苦色。

“要改戰法,咱們手裏的家夥好像不太稱手……”

龍騎軍的裝備可是陸軍之冠,有鋼制胸甲、頭盔,有帶護手的馬刀,九年式騎槍,以及跟騎槍口徑彈藥通用的短銃,當然,在王堂合決心將龍騎軍全部轉為騎兵而非騎馬步兵,用上了騎槍後,刺刀就沒有了。

這些裝備都建立在龍騎軍之前的戰法上,那就是長短火槍轟擊,靠近後再用馬刀。而這是一種混戰方式,眼下的騎戰都是如此,作戰雙方更注重的是正側調度和宏觀部署。

“那又怎麽辦?要稱手,那就得要大炮,還得要步兵大陣,不如等著羽林軍來呢。”

王堂合也是豁出去了,改變訓練方式乃至作戰方式,這變化對龍騎軍來說太大了,而且戰鬥就要在十來天後打響,靠十來天的訓練能頂什麽事,他根本就毫無概念,但就如陳松躍之前訓斥幾個營指揮所說的話那般,不變就死,變了可能是找死,但總還有生路。

王堂合道:“我讓羅貓妖去哈拉綽爾的時候,在格德爾古河一帶找當地人作些準備,希望那東西能派上用場。”

陳松躍好奇:“準備?什麽準備?”

“記得當年英德李塘那一戰嗎?”

王堂合這一問,陳松躍頓時心神搖曳了,廢話,誰不記得,就是在那,李肆和蕭勝帶著他們這些初生牛犢,跟楊春的兩千悍匪硬抗,居然還打贏了。

那一戰裏用了什麽……

陳松躍哦了一聲,他記起來了。

他撓頭道:“這好像是倒退吧……”

王堂合卻道:“別再想咱們是騎兵,咱們就是人馬一體的步兵。”

過格德古爾河時,接收了十幾車“新裝備”,陳松躍嘆氣:“果然,我們又重新當回了步兵。”

都蘭寺,羅蔔藏察罕向一個鬢發已白的首領跪伏叩安。

“大汗,羅蔔藏車淩向我傳來了消息,說願意將這支漢人兵馬作為禮物,奉送給大汗,雙方聯手,共圖烏蘇雅裏台。”

“烏蘇雅裏台……這種笑話也當真嗎?噶爾丹策零就想著把我們釣出去,他和漢人有兩萬以上的大軍,就算我們打贏了,怎麽也有損傷,東面的漢人槍炮犀利,到時再難抵擋得住。”

此人正是自立為“衛拉特汗”的察罕丹津,青海和碩特蒙古諸部在青海湖一帶分布最密,揭爾莽更是他這個大汗新立的大帳。都蘭寺就在揭爾莽西面三四百裏,是僧俗和貿易要道,聽聞有準噶爾的哨騎在都蘭寺以西二百多裏的哈拉綽爾一帶活動,察罕丹津就知道,準噶爾跟漢人,要在都蘭寺動手了。

他親自領兵前來,要借有城墻的都蘭寺威懾對方,並不準備貿然決戰,聽羅蔔藏察罕這麽一說,覺得很是荒謬,這只能是敵人引誘他們出擊的奸計。

羅蔔藏察罕解釋道:“羅蔔藏車淩雖是噶爾丹策零的妹夫,可跟噶爾丹策零的關系一向不怎麽好,兩人一直都互相猜忌。幾年前在青海對戰羅蔔藏丹津時,噶爾丹策零的父親策妄阿拉布坦要羅蔔藏車淩匯合,他卻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策妄阿拉布坦雖然打贏了,自己的部族也傷亡慘重。現在噶爾丹策零押著羅蔔藏車淩要打咱們,羅蔔藏車淩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察罕丹津皺眉,這倒是有可能的,甚至……

他眉頭一挑:“噶爾丹策零入青海,就算沒吃著肉,也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塊爛肉割掉,否則他不是白來青海了?而噶爾丹策零這想法,羅蔔藏車淩怕也是心知肚明。”

察罕丹津臉上閃起紅暈:“去跟羅蔔藏車淩繼續聯絡!那幫漢人,在青海到處拉攏小部族,讓我們衛拉特人總是不能一條心。這下得讓他們搞清楚,青海是衛拉特,是和碩特蒙古人的地方!他們漢人來賣茶賣鐵,歡迎,要來搶地盤,就是死路一條!”

千裏之外的格爾木,大策淩敦多布焦急地道:“大汗,再不出兵,時間就來不及了!”

噶爾丹策零端著水晶琉璃杯,一口奶茶悠悠下肚,才緩緩道:“急什麽?咱們來青海一趟,總得有收獲吧。察罕丹津吃不到,羅蔔藏車淩這個心腹之患,總得解決掉。”

大策淩敦多布抽了口涼氣:“可羅蔔藏車淩……多半要推著龍騎軍在前面,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