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由水轉陸,皇帝當扶北(第2/3頁)

可許聖姑也必須有所處置,即便可容白蓮宗,卻不能再容一個聖姑。

四娘腦子一轉,就想到了德妃,當年的盤金玲,又何嘗不是一位聖姑?這聖姑在哪呢?在李肆的後園裏。

四娘不過腦子的就來了這麽一句,李肆啼笑皆非,當國事是戲劇呢?靠征服女人而得天下,這是後宮爭霸流,靠征服女人而治理天下是什麽?他李肆要開後宮治國流的新路線麽?這大英朝,要靠龍鞭耕耘大地來完成南北一統?

跟四娘沒必要扯這麽深,更為了哄四娘開心,李肆道:“別把我說得這般不堪,聽說那許聖姑跟克曦一般年紀,我怎能作這等無德之事……”

話剛出口,就知不妙,果然,四娘嘿嘿冷笑:“官家啊,當年你瞅中洛姑娘時,也是人家能喚叔叔的年紀了,而馬姑娘……比克曦還小呢。”

李肆想扇自己巴掌,嘴裏還辯道:“怎能跟那事混為一談呢,那只不過是……”

只不過是尋花問柳,不可能給名位的,而現在這事說的就是名位。

四娘當然清楚,正色再道:“洛姑娘馬姑娘的事呢,娘娘說了,官家不能再繼續苦人家,出了人命該怎麽算?這兩位姑娘也得進宮!”

李肆瞠目,聽四娘繼續道:“幾位娘娘都議過了,官家要怎麽著,娘娘們都管不著,也不忍心管,但官家得擔起責任來!咱們女人最恨的就是有膽做沒膽認的男人!官家要廣攬天下秀色,作古時真正的皇帝,咱們姐妹也都沒什麽話,只是……官家要自個毀了不用太監的誓言,那也是官家你自己的事。千百佳麗擠在後園,出了讓天下人笑話的禍事,也都是官家你惹出來的。”

李肆額頭冒汗,暗道可真不能再隨性而為了。嘴上依舊遮掩道:“別把我說成是荒淫好色的昏君,小香玉之事不就足證我不是那種人嘛……”

李香玉去年年底已嫁給她在訟師會中的師兄,李肆為示恩寵,給香玉加了郡主封號,自此他與小香玉的多年相處之情也終於轉作父女師徒一般的名分。

李肆順竿子往上爬,埋怨道:“之前你們唆弄著我迎小香玉入宮不成,現在又想塞個許聖姑,你們啊,是把我這個皇帝當女人的善堂使麽?”

四娘認真道:“小香玉不一樣,她是已生了心骨,自立自依,男人的事,自可只求純粹。這許聖姑……論公,就覺得她像是整個北人,正需要咱們南人扶著,官家你就是南人之首,怎能推卸責任呢?論私,就像官家你擔心那般,她若沒歸處,始終讓人擔憂,有了歸處,更是忌諱,就如盤……蕭娘娘那般歸了官家你,豈不正好?”

李肆可不能跟她認真,敷衍道:“連長什麽樣都不知道,你就要我娶人家,就不怕委屈了我?”

四娘嗤道:“一個嬌滴滴黃花大姑娘,要嫁你這大叔,人家怕還覺得委屈了呢。”

李肆撫須作嚴肅狀:“老男人,有老男人的魅力。”

再看向年已三十多,風姿雖在,眼角已見皺紋的四娘,嬉皮笑臉道:“老婆子,也有老婆子的美……”

四娘臉上騰起紅雲,啐了一口,再沒提許聖姑的事。她也明白,德妃蕭娘娘這聖姑能入李肆的後園,那是本有淵源的,許聖姑怎可類比。娶了許聖姑這事也就在戲文裏才存在,她不過是借題發揮,提洛參娘和馬千悅之事。

喧囂聲漸近,該是已到磁州外,李肆心思自此事轉開,娶許聖姑這等戲言,他當然不會往心底裏去。

大隊侍衛親軍騎兵簇擁著馬車而來,向已搭好的禦帳行去。此時江得道的六十師轉入第一軍編制,已趕到磁州,大隊紅衣列作人墻,將民人隔在禦帳之外,侍衛親軍再圍出一道人墻,磁州解圍相關人等就在這兩道人墻之間候駕。

遙望被再一道禁衛人墻圍住的火紅敞帳,許五妹並許知恩等白蓮宗骨幹們全身正打著哆嗦,既是緊張,又是歡喜至極,從地獄般絕境裏驟然置身天堂,總懷疑這幸福不是真實的。

“聖姑,咱們以後作什麽?”

許知恩話音漂浮地道,他才十七歲,跟著許五妹完成了白蓮宗的最大一樁使命後,對未來有了更多憧憬。

許五妹道:“你們想作什麽,徑直向陛下開口吧,不管是當紅衣,還是去學院進學,陛下肯定會許你們的。”

這話語裏的氣息如她的眼瞳一般空靈,許知恩感覺到了什麽,詫異地問:“那聖姑你呢?”

自磁州解圍後,許五枚臉上就一直是恬靜的笑容,聽到這一問,她笑意再多一分,如春花綻放,讓周圍眾人都不叠低頭,怕自己那癡癡之色褻汙了聖姑。

“再別喚我作聖姑了,以後英華就是你們的國,你們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走自己的路。我也有自己的路,這輩子我只有兩個願望,一是帶著你們,帶著大家好好活下來,活到入英華之時,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