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大善人普濟駕到(第2/2頁)

那日偷聽了大明寺老和尚的講經回去之後,當晚馮老虎像往常一樣準備接受噩夢的折磨之時,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竟然一覺睡到天亮,一夜無夢,香甜異常。

這可是數年來絕無僅有之事,睡不好覺的人方才知道能一夜無夢的酣睡到天明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這可不是你地位多高,錢財多少便能決定的。

百思不解的馮敬堯戰戰兢兢的挨到第二日晚間,可惜的是舊夢重來,又是一個煎熬之夜;馮敬堯思索著原因,身邊一名徒弟提醒了他。

“師父,是不是因為昨日去了寺廟中燒了兩柱香,所以佛祖保佑了師父,這才睡了一夜的好覺呢?”

馮敬堯將信將疑,於是二度上大明寺,這回他主動布施大量財物,點名要那老主持幫自己講經,雖然半懂不懂,但是當夜回來之後,他居然又睡了個好覺。

“老弟啊,看來你是與佛有緣呐,不如你出家當了和尚了吧。”當他將此事跟南城盲三爺談及的時候,盲三爺如此調侃道。

一與驚醒夢中人,但出家那是不可能的,大半輩子累積的億萬家業名望豈能就此放棄,那不是傻瓜麽?但做個俗家弟子未嘗不可,自己也不是要求的死後登極樂,但求晚上夜夜無夢,便達到目的了。

可是當他興沖沖的將這事向善祥大師提及的時候,善祥主持卻一口回絕了。

“阿彌陀佛,老衲從不收俗家弟子,施主若是虔誠向佛,只需進香誦經即可,無需作老衲的弟子。”

馮老虎拿這老和尚沒辦法,人家是方外之人,自己在揚州城是土皇帝,但是手再長,也管不了佛門弟子;郁悶的他向老於世故的盲三爺討教,盲三爺果然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大明寺的文殊殿倒塌了,菩薩的金身都裸露在外受風雨侵蝕,朝廷又不撥款修繕,民間香客信徒又沒有那麽多的錢銀資助,以此為條件,不怕那老和尚不就範。”

馮老虎跑去一試,果然老和尚有些松動,第二回馮老虎帶了盲三爺一同前往,將價碼拉的更高,不但出資幫助重建文殊殿,而且還答應每年向廟中布施千貫香油錢,已解決寺中僧眾衣食之憂。

此舉果然打到了善祥大師的軟肋,老和尚還小心翼翼的派人下山打探自己的底細,馮老虎早有安排,和尚們在何處打探,何處便有自己的人在那為自己說好話,於是乎交易完成,順利的登堂入室,成了高僧善祥的俗家弟子。

善祥倒也盡職盡責,每逢馮老虎和盲三爺去廟中,都拉著兩人大談佛法經文,兩人雖非誠心,但有了佛祖做靠山心頭自然放下一塊大石頭,而自己的頑疾也確實見效,噩夢雖時時還有,但是已經少的多了。

後來善祥雖知道了馮老虎的身份,也知道了他當自己的弟子只是為了能睡個好覺,氣的連聲念佛;但木已成舟,又舍不得已經開工的文殊殿,只能忍氣吞聲的繼續當這個師父。

而馮老虎也深知其中之道,自己的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一旦殿宇建成,老和尚翻臉,將自己逐出門墻,那可是丟人丟大了,於是他也不急,一座文殊殿建了快兩年也沒建好,就是要拖時間,慢慢來,掐著老和尚軟肋不放手。

昨晚善祥將此事給蘇錦聽,蘇錦定然要笑的背過氣去;佛祖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的睡眠質量啊,馮敬堯能睡得香,其實這是一種自我心理暗示而已。

後世最著名的一個心理暗示的例子是:一個死刑犯人被蒙著眼睛捆在空屋裏,實驗者在他手臂上劃上一刀,然後讓他聽水滴滴下的聲音,告訴他這是他的手臂在流血;隨著那一滴滴的水滴之聲,那死刑犯也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正在一滴滴的減少,最後竟然真的死了。

而馮敬堯給自己的心理暗示便是,他信佛了,便不會有噩夢,於是這種心理暗示在一次偶然之後變成了必然,他的噩夢經歷在成了善祥的弟子之後也奇跡般的真的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