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蒂斯·派克(第5/9頁)

派: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替他拉車的馬太多了。那個基辛格是個十分狡猾,擅長於社會交際的人。只要事態不按他的願望發展,他就召集新聞界的夥伴,大造聲勢,發表社論來同反對他的人唱對台戲。與他相抗衡,尤其對一個政治家來說,是不可取的。但是我認為自己已經表明我並不怕他。

法:那麽您為什麽不單槍匹馬地把告發他無視國會的事進行下去呢?

派:我本來可以進行下去。但是我放棄了,因為這樣做只能白費時間。我們的司法機構像意大利的司法機構一樣辦事不迅速。在基辛格上被告席之前,委員會就可能已經解散了。這樣我就得在受束縛的情況下進行工作,而且往往會受到更多的掣肘。他們甚至強迫那些次要的證人沉默不言。他們明確地告訴他們不能談“某些事情”。基辛格甚至通知他們,如果審判庭裏沒有國務院官員在場,他們不能接受審問。沒有人違反這個指示。啊!剛才您問我:“那麽為什麽要委托您進行調查呢?”我說,那麽他們為什麽需要調查?“虛偽”是個神聖的詞,“迷惑”人是恰如其分的表達。人們可以理解科爾比的閃爍其詞和中央情報局的阻撓,因為中央情報局處在受審的地位。但是束縛我們手腳的並不總是中央情報局,束縛我們手腳更多的是基辛格,是總統,是國家安全局,是聯邦調查局本身。為此我認為我是懷著對中央情報局比對向它發號施令的人更大的敬意而結束工作的。

法:那麽誰有權向中央情報局發號施令?是國務卿,即基辛格嗎?

派:與其說是國務卿發號施令,不如說是國家安全局的總統特別助理發號施令。

法:也就是基辛格。

派:說得對,還有國防部長和國務卿。

法:還是基辛格。

派:說得對,最後由國家安全委員會發布命令。

法:那是基辛格所屬的部門,他在那裏起主導作用。

派:說得對。中央情報局不能單獨采取行動。當科爾比說中央情報局不是一頭野象時,我是同意他的看法的。在考察了所有值得考察的東西之後,我得出結論,中央情報局只能在一些枝節問題上和不足以引起爭論的小事上采取主動行動。在至關緊要和越出常規的事上,它往往按照某個人所說的去行事。這個某人往往是基辛格。

法:派克先生,您如何解釋基辛格的權力?

派:噢,他是個聰明人,在這點上是沒有疑問的。他頭腦靈活,善於辭令。他還是個卓越的外交家。另外,他在我討厭參加的華盛頓的雞尾酒會圈子裏很得人心。正如我指出的那樣,最後,他還得到新聞界的巨大支持。新聞界為他寫歌功頌德的文章,抨擊他的政敵。如,當世界各地都說基辛格並不是智利悲劇的局外人時,我們這些美國人卻不相信。參議員丘奇的報告公布於眾後,美國的報紙不提基辛格的名字。美國最大的兩家自由派報紙《紐約時報》和《華盛頓郵報》也把他的名字排除在外。我不記得《華盛頓郵報》就美國對智利應負的責任所撰寫的文章中提到過基辛格的名字,而《紐約時報》則只是輕描淡寫地暗示了。

法:也有人說,基辛格同福特一起合作時得到的保護不如同尼克松一起時得到的保護。

派:那麽讓我這樣來回答您吧:我認為福特總統非常器重基辛格,而且我認為福特總統覺得非常需要他。

法:派克先生,依您之見,基辛格是個民主派嗎?

派:不。這次我不打算在詞句上兜圈子,我的回答是不。首先,我認為基辛格很不尊重議會。也許我們很不值得尊重,但是基辛格博士很不尊重全部的民主程序。咳!是的,他對民主一點也忍受不了。那些在外交上起作用的東西在民主上一點也發揮不了作用。一個拒絕接受多數人的觀點,自以為比別人知道得多的人不可能,絕不可能具有民主的精神,即使這個人是聰明的,也絕不可能。基辛格博士不喜歡被人批評。當某個人說出那些他不喜歡的事時,他會脫口而出地指責別人是麥卡錫主義。

法:如果麥卡錫主義的指責適合於某個人的話,那麽此人就是基辛格本人。

派:好!您說得好,您比我更勇敢。

法:為什麽?說基辛格是那種人會冒很大的風險嗎?派克先生,說他是那種人,並操縱了調查委員會,難道會損害您的政治生涯嗎?

派:現在我還不知道,在選舉進行之前我也不會知道。當然,如果我現在是議員候選人,而不是已經選出的議員,那麽我會認為事情是毫無希望的。

法:其他人回避您嗎?

派:就目前而言,我還沒有這種感覺。但是如果他們對我避而遠之的話,我也難以發現,因為我在現政權中始終是只離群索居的狼。我可以說,在我的選區中仍受到友好相待:我的選民喜歡站得直、說心裏話的人。在美國還有些好的東西,我的意思是說,它存在於普通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