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3/4頁)

萬一沒有按期瘦下來,全劇組都得陪著延遲開機,就等著楚導發飆吧。

【阿敲每天都很餓:我偷偷找個地方吃,不讓別人看見那就算沒吃,肯定也會瘦的。】

您開心就好。

唐湖已經失去吐槽的**,平靜地關掉手機,簡單熱身之後,邁開沉重的雙腿踏上旁邊閑置的跑步機。

一日三餐只吃水煮蛋和蔬菜沙拉,加黑醋汁調味,連滴橄欖油都沒沾,別說喬樂儀這個吃貨,連她都有些受不了。

不過對自己下手如此之狠,效果也是顯著的。

半個月後,唐湖往體重秤上一站,發現已經減掉了七斤,算是超額完成導演交代的任務。

她現在穿薄一點的衣服都能看見肩胛骨的輪廓,雙頰有些凹陷下去,下頜顯得更尖,一雙眼睛倒是寒亮得攝人。

那是饑餓的光芒。

當今社會一味追求骨感,到處都能看見90斤的姑娘說自己胖得不能見人,對身材的審美已經到了病態程度。

但唐湖強行瘦下七斤的結果是整個人面無血色,不化妝根本沒法見人,連指甲和發絲都變得幹枯脆弱,遠遠沒有之前合理運動飲食的時候精神飽滿,美得明艷動人。

好在《骨與魂》已經開機,只要拍完前幾天的戲份,她便能恢復以前的正常生活了。

這部電影的大部分戲份都在南方的S市拍攝,滬上霓虹璀璨,東方明珠與黃浦江靜默對立,正適合反襯出一對青年男女的渺小仿徨。

現代劇的布景成本通常不是什麽大支出,窮如《毛騙》劇組,在不要錢的公園和大街上就地取景,幾百塊錢就能拍出一集。

楚鶴卻堅持要自己搭場地,以保證進入畫面的每一個元素都是他想要的,如此才能拍出美到令人心碎的楚式風格鏡頭,在正片裏隨便截張圖都能當做壁紙。

還好燒得都是投資方的錢,他不心疼。

唐湖下了飛機,稍作休息便跟著劇組前往片場,正式開始拍攝。

劇情裏,‘阿花’工作的紅筠酒吧和整條風情街,都是根據場景需要搭建而成,房屋的每個細節遵循楚鶴的要求人工做舊,看不出新蓋的痕跡。

如此精細的布景,自然方便演員入戲。

唐湖的目標是讓這個角色除了她以外誰都演不好,將體驗派的優勢發揮到最大,開機前幾天就處於半入戲的狀態,日常說話也在模仿劇中主人公的風格。

所以她剛上完妝就找到了角色的感覺,靜靜地被燈光圍在中間。

楚鶴今天穿了白底繡祥雲紋的中式短褐,更有仙人氣息,在監控屏後掌控全局:“第二場,A!”

今天拍的這一幕,便是之前反復排練過的初遇。

酒吧裏喝朗姆的客人通常搭配檸檬薄荷葉,‘阿湛’連續三次只點朗姆酒加半個橙子,於是引起了‘阿花’的注意。

他是店裏最安靜的客人,每次過來,都會眼神寂寥地坐在同一個位置,然而就是這麽坐著,半個酒吧的女客都要將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簡而言之,長得好看。

唐湖還怕自己的練習不保險,又開啟[戲癮發作]技能以滿狀態入戲,立在吧台後,漫不經心地將一杯酒推過去。

她的語氣很平淡:“算是我請你的。”

喬樂儀頓了幾秒才擡頭,無聲的目光在半空中與她交匯。

不過這一次,他只是靜靜地看了唐湖片刻,轉身離開。

轉過鏡頭,在劇情的第二天,喬樂儀才重新出現在店裏,輕輕的聲音很好聽:“你昨天為什麽要送我一杯酒呢?”

兩個人都瘦得形銷骨立,與四周正常體型的路人截然不同,遊離在人類社會邊緣的異類相愛,互相拯救,最終卻沒有在一起。

因為喬樂儀演的這個角色,除了好看以外,沒個卵用。

‘阿湛’的性格優柔寡斷,‘阿花’鼓足勇氣邁出一步時他開始後退,‘阿花’不搭理他,他倒主動前進了好幾步。

但少年有一張如此俊秀的臉,足以教人原諒他的所有懦弱。

隨著劇情推移,‘阿花’才明白他習慣性逃避的原因是被人栽贓故意傷人,坐了一年牢,而來酒吧的那天是他第一天出獄,對他的感情轉為憐惜。

有些女人,是很容易出於憐惜或感激就愛上另一個人的。

這部電影的片名是《骨與魂》,其中“骨”來自劇中的一句台詞:

“……耶和華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取出後才成為獨立的個體,去過自己的人生。我常常想,自己從前住過的那具身體,該是什麽樣的人。”

‘阿花’渴望作為一根肋骨回到‘阿湛’的身體裏,宛如供奉神明般向他奉獻了自己的一切,甚至丟到工作,卻在某天看見她愛的男人抱著其他女人。

本來應該是一對渣男賤女的故事,不過因為導演的敘事夠巧妙,狗血的味道不明顯,更多的則是徹骨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