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 二十三歲 告白(第3/4頁)

“好。”

鐘子涵從後視鏡看她,她剛哭過,可能是哭累了,沒什麽精神,縮在座椅上閉著眼嘆氣。

男人心疼地撇開眼。

早知道她過得這麽不幸福,當初就應該再勇敢一點。

當初他選擇放下這段年少朦朧的愛慕,就是因為她那時候看上去太幸福。

鐘子涵誰也沒告訴。

除了那次醉酒後不小心對小竹說漏了嘴。

雖然小竹總和他吵架,但在關鍵時刻,她還是體貼地替哥哥瞞下了這份愛慕。

後座的賀箏月突然說:“子涵,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到小時候,我一點也不想長大。我想帶著你和小竹寧寧,玩上一輩子的扮家家酒。”

十五歲的賀箏月特別抗拒陪妹妹玩家家酒。

三十二歲的賀箏月特別懷念當時妹妹腦瓜一轉,隨口想出來的家家酒劇本。

鐘子涵輕聲說:“等回童州了,我們陪你玩。”

賀箏月苦笑:“你們不嫌幼稚啊?”

“你這個做姐姐的都不嫌幼稚,我們這幾個做弟弟妹妹哪兒敢嫌幼稚啊?”

“行,那回去你們就陪我玩。”

“嗯。”

賀箏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語氣比剛剛輕快了不少,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們怎麽安排角色呢?還是小竹演媽媽,寧寧演爸爸?我演女兒你演兒子?”

鐘子涵抽了抽嘴角:“算了吧,你讓我現在對著孟嶼寧喊爸爸,我寧願去死。”

賀箏月哈哈大笑:“……那你演爸爸?”

鐘子涵表情怪異:“你覺得孟嶼寧他肯叫我爸爸嗎?”

“那要不你們都演爸爸吧,我一個人演女兒,反正我沒你們那麽要面子。”

“哦,那我和孟嶼寧都演爸爸,小竹管誰叫老公啊?老公一號,老公二號?”

賀箏月:“……”

這還真是個問題。

***

此時正在童州的雪竹並不知道賀箏月從上海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她重溫扮家家酒。

因為那天突然知道賀箏月要離婚的事情,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擔心姐姐。

孟嶼寧同樣表情凝重,後又打了個兩個電話,應該是打給律師。

回家後,雪竹也沒敢跟宋燕萍說這件事。

聽鐘子涵說,她離婚這件事是瞞著父母先斬後奏的,所以長輩們這邊,能幫忙瞞著就還是先瞞著。

大概是怕被勸和吧。

雪竹回深圳參加同學聚會的那天,孟嶼寧送她去高鐵站的路上,她也仍是愁眉不展,心裏一直在想賀箏月的事。

“還在想箏月姐的事情?”孟嶼寧問。

雪竹小幅度點頭:“嗯。”

男人溫聲安慰:“我和子涵會幫她處理的,你不用擔心。”

雪竹突然抿唇,聲音很低:“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姐姐。”

為照顧孩子殫精竭慮,每日的爭吵和忙碌,以及丈夫的疏於關心。

抑郁消沉了大半年,最後演變成了焦慮的情緒。

雪竹大學的時候有上過心理選修課,在人們逐步實現溫飽,生活水平日趨漸高的大環境下,各種軀體疾病正慢慢被克服,心理問題反倒成了束縛年輕人們的枷鎖。

“你說那個時候沒有人陪在箏月姐身邊安慰她關心她,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孟嶼寧沒有說話。

雪竹以為他是沒聽見,又提高了音調:“哥哥?”

男人笑了笑,有些遲鈍地回應:“為了孩子吧。”

雖然消沉低落。

但始終還是有牽掛,所以並不願就此放棄自己,於是咬牙熬過來了。

雪竹看他說話慢吞吞的,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怎麽看上去沒什麽精神。”

他扶了扶眼鏡,點頭:“應該是。”

“為什麽?你工作到很晚嗎?”也不等他回答,雪竹就自責起來,“對不起,其實我可以自己打車過來的。”

孟嶼寧眉眼柔和,空出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確實應該跟我道歉,但我精神不好不是因為工作。”

雪竹摸著鼻子問:“什麽意思?”

孟嶼寧答非所問:“你這次去深圳,什麽時候回來?”

雪竹想了想說:“不知道,最多一禮拜吧,我可能會等我爸一起回來,他工作忙完後會回來看爺爺。”

他輕聲說:“這麽久……”

雪竹沒聽清:“你說什麽?”

“太久了,”孟嶼寧重復了一遍,“能不能早點回來?”

他這麽直白的請求,反倒讓雪竹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她咬唇,含糊又大膽地問:“幹嘛?你想我啊?”

孟嶼寧挑眉,嘆氣聲中夾雜了幾分笑意:“明知故問。”

他最近真的好直白。

直白到讓雪竹沒法不往某方面想。

如果說之前的行為是在彌補這幾年的分離,那麽在雪竹漸漸對他卸下心防後,他好像並沒有就此停手,將他們的關系止步在兄妹的界限中,而是一點點地慢慢侵入挑逗,將這層曖昧逐步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