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博弈和交換(十六)(第3/4頁)

司馬平的臉色整個黑下來。與所有地方大員一樣,司馬平也不是山西人,而是淮河以南出身。整個中央裏面只有極少數元勛出身於黃河以北。那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在韋澤北伐時期投奔到光復軍麾下的。這本就極少的人大多從軍,從政的人數很少。微乎其微的從政人員都被放到河南河北與山東地區工作,一眾南方人在山西談起了南方的規矩,雖然有種莫名的滑稽感,卻又充滿了政治上的嚴肅甚至險惡。

“你這是什麽意思?”司馬平索性直入主題。省委書記和省長的矛盾由來已久,大家在諸多問題上立場對立。軍隊派和國務院派之間的互相尿不到一個壺裏頭的局面在山西經過長期發酵,已經到了對立的地步。所以和稀泥還不如直說,至少能讓處於不利地位的司馬平知道敵人到底想幹啥。

“我是覺得司馬繼同志能在南京這麽幹不是沒原因的。他在山西都是如此,在南京麽,不過是在山西故態萌發罷了。只是在山西沒人敢惹司馬繼同志,大家都讓著他。而南京可沒人會讓著司馬繼同志。”韋秀山居於優勢,所以語氣從容不迫,遣詞造語甚至有些文雅。可這樣的說法所蘊含的內容令那些沒有強烈意願參與到此次爭端裏頭的幹部們都被嚇得不輕。

“我兒子在南京幹了什麽,我自然會向都督請罪。韋秀山,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吧?”司馬平在做切割的同時,不忘反壓韋秀山一下。

不過接到阮希浩的電報之後,韋秀山的準備很充分。這些準備更不是現在臨時湊的,他的攻擊準備早在幾年前就開始了。現在只是找到一個借口,所以他更不會示弱。

“司馬書記。你這麽一說就跟南京是都督家的一樣。都督什麽時候說過南京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管的?你覺得這是黑社會劃分地盤麽?”抓住司馬平話裏面的問題,韋秀山狂追猛打,“司馬繼同志在南京犯法,自然有南京的公檢法處置他。這本來就是法律的事情,自然有法律來管。都督從來不幹涉法律。我覺得司馬平同志這態度是在抹黑都督也。”

在老兄弟裏頭有幾個公認的禁忌,其中之一就是不能給都督丟人。大家都是跟著都督的人,都發誓效忠都督。有了這樣的誓言之後還給都督抹黑,這就是老兄弟們不能容忍的事情。當然,比給都督丟臉更嚴重的就是公然抹黑都督。且不說這是不是封建,欺師滅祖以中國人的角度來看是無比嚴重的大事。抹黑都督就屬於這種範疇。

被韋秀山把話給說到這個份上,司馬平氣的手都抖了。他拍案而起,指著司馬平吼道:“司馬平,你這狗東西居然然誣陷我抹黑都督!”

“你兒子在南京犯法,你要向都督謝罪。這話是我說的麽?而且你兒子在南京犯事,你要向都督謝罪。那你兒子在山西幹出一樣的事情,怎麽從來沒見你向任何人道歉呢?”韋秀山還是從容不迫。

沒等司馬平想出應對的言辭,韋秀山轉頭對紀委主任問了一個問題,“令狐主任,公務人員犯法被抓。對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處理?”

令狐是山西大姓豪門,在關隴集團的時代,獨孤、令狐都是大姓。不是他們人多,而是他們地位尊崇。這位山西本地出身的紀委幹部令狐光登時就被這話給問住了。山西兩大派系中,山西本土出身的幹部多數支持省委書記司馬平。而新晉的那些考公務員躋身於幹部行列的幹部多數支持省長韋秀山。令狐光算是司馬平一系的人馬,可被省長這麽一問,管紀律的令狐光被卡在中間極為難受。

遲疑著看不敢說話的時候,令狐光看著司馬平。而韋秀山則從容不迫的繼續問:“令狐書記,你是紀委書記,難道連這個條例都不清楚了?”

令狐光沒辦法,只能喏喏地說道:“按照規定啊,應該……應該先停職。”

見到令狐光被逼的說出這樣的話,韋秀山語氣輕松的對司馬平說道:“是停職啊。那麽既然此事牽扯到司馬書記,我覺得咱們就該在省委會議上公開說清楚,省的司馬書記覺得有人背後搞手腳。而且咱們這些同志若是不當著司馬書記說清楚,負責具體執行的同志也會覺得很為難。司馬書記,你說是不是?”

令狐光被韋秀山逼到如此地步,他也覺得挺失敗。為了能夠弄回些面子,令狐光連忙說道:“可這得有證據才行。若是這只是個謠傳呢?”

司馬平聽了這話之後心裏面只想痛毆令狐光,倒不是因為令狐光被迫說出處分規定令司馬平惱火,而是令狐光這廝的反應太離譜了。要證據?難道令狐光認為韋秀山是傻瓜麽?韋秀山不拿到真憑實據之後怎麽會這麽動手!令狐光若是不說證據,這件事也就是這麽一次沖擊。要證據,那就立刻陷司馬平於極大的被動裏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