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遲到領罰
城西大營,校武場。
金色的陽光照耀在高高的點將台上,將公孫續身上的鐵甲照得熠熠生輝,也在他那白皙而俊美的面容上灑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公孫續傲然高立在點將台正中,一襲披風在他身後輕輕招展,雙目睥睨著台下的將士,心中豪情萬丈。
雖然被幽禁了七天,但是經過幾天的休整,他已將心中的抑郁暫時壓抑下來。
他母親劉氏說得好:“庶子就是庶子,不管受到如何恩寵,終究這公孫家的基業還是由嫡子來接替,何必計較一時得失。”
作為公孫瓚的唯一嫡子,他依舊高高在上,依舊是北平軍的少將軍。
而在這座軍營之中,他是最高統率,所有的將士都是他的部曲,公孫白也不例外。
想到這裏,他的視線落在台下隊列的將士身上,搜索公孫白的身影,然而他失望了,公孫白本應出現的位置根本就沒人。
這賤種居然遲到了!
公孫續臉色微微變了,滿臉的冷笑,他輕輕的擺了擺手,點卯開始。
“一曲軍侯,秦羽!”
“一曲一屯,楊端!”
“有!”
“一曲二屯,楊和!”
“有!”
……
“三曲三屯,公孫白!”
台下一片寂靜無聲,靜的只聽得眾將士的呼吸聲和忽忽的晨風聲。
軍營無小事,這點卯不到,便是責杖四十啊!
“公孫白!”
“公孫白!”
點卯官連叫三聲,依舊無人應。
站在公孫續身旁的軍司馬文則沉不住氣了,三曲和四曲都是他的部曲,自然掛不住臉,急聲喝問道:“嚴飛,公孫白可曾向你告假?”
三曲軍侯嚴飛,正是白馬義從騎都尉嚴綱的兒子,並不把文則放在眼裏,懶洋洋的回答:“文司馬,你莫非忘記了公孫校尉曾有令,百人將以上須親自向校尉告假才可,公孫公子又豈會向我告假?”
文則的臉色變得滿臉通紅,正要發話,突然有人喊道:“五公子來了!”
只見校場左側,一人飛馬奔來,卷起一片煙塵,滾滾而來,不是公孫白又是誰。
公孫白練槍之地在城東,而大營在城西,路途比起在城東的白馬義從距大營遠了四五裏,所以趙雲等人未必會遲到,但是公孫白卻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馬背上的公孫白,見到整個軍營都朝自己行注目禮,心裏便知道壞了。
特麽的遲到了,該怎麽處罰?罰站,罰打掃馬廄,還是罰寫檢討書,或者扣俸餉?
他收斂心神,縱馬疾奔到點將台下,一勒馬腳,那馬便希聿聿一聲前蹄揚起,轟然停了下來。
等到白馬停穩,公孫白這才翻身下馬。
在場的眾將士看得目瞪口呆,剛才這一招急停,那白馬的前蹄都揚起半人多高,馬背如同陡坡一般,公孫白竟然坐在馬背上穩如磐石,這馬背上的功夫,整座大營之中無人可及。
公孫白翩然落地,迎著點將台上彎腰一拜:“三曲三屯百人將公孫白,因故來遲,請公孫校尉責罰!”
公孫續臉色微微一變,想不到這小子居然自動引咎請罰,謙卑得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而台下的公孫白卻是滿臉坦然的笑容,畢竟自己是真遲到了,稍微懲罰一下那是應該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軍營中的處罰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什麽罰站、打掃衛生、寫檢討及罰款之類的,簡直就是弱爆了。
公孫續望著若無其事的公孫白,不覺心中微慍,回頭對身旁的文則輕聲喝問道:“點卯不到,該當何罪?”
文則心頭一凜,朗聲道:“責杖四十!”
台下微微騷動起來,責杖四十,輕則皮開肉綻,重則傷筋動骨,要是行刑的小子不檢點,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公孫白的臉色變得蒼白,特麽的這不是在玩我啊,遲個到就得打四十軍棍,這什麽玩意軍法?前世讀大學軍訓的時候,遲到也不過罰做俯臥撐二十個啊,最多也就跑個五圈十圈的。
他擡起頭來,見到公孫續身後侍立著幾個軍士,手中正持著九尺長、手臂粗的軍棍,這一棍下去,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裏能受的了?這明擺著是公報私仇啊!
“放屁!他媽遲個到就要打四十棍,他媽怎麽不說遲到就砍頭呢?公報私仇,謀害薊侯之子,該當何罪?”公孫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指著文則怒聲大罵。
這個時候可不是硬充英雄的時候,四十軍棍能叫他不死也得脫層皮,再說他原本就不是英雄,只是前世一個程序猿而已。
文則見公孫白這副潑皮面目,忍不住心虛,朝公孫續望了一眼,得到的是鼓勵的眼神,心頭稍定,當即黑下臉,厲聲喝道:“辱罵上司,罪加一等,責杖加二十,來人,給我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