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為何是你?(第2/2頁)

主命難違,飛血無奈之下,只得停了下來,不滿的打著響鼻,緩緩的轉過身來。

公孫白罵罵咧咧的隨之轉過身來時,雙眼隨意往地上瞄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河灘上,一溜清晰的馬蹄印往西而去,他心頭一呆,隨即恍然大悟。

很顯然,公孫清故意往東面松軟的河灘奔跑了一陣,然後再往後面堅實的地面繞了一個彎,又倒回了西面。

至於飛血,可能是憑借著神駒天生的敏銳,知道了主人的意圖,又聞到了那匹同類的氣味的去向,擅自做主往西而奔。

“好樣的,這要是追上了,老子叫你大哥!”公孫白再次回轉馬來,激動的大喊。

一人一馬,踏著月色,在河灘上狂奔,前面的馬蹄如同導航一般,一直在面前時隱時現。河灘之旁的路面坎坷不平,有土丘,有亂草,偶爾還有成堆的石塊擋路,在平整的河灘之上奔跑顯然要快很多,故前面的奔逃者雖然明知在河灘之上會留下馬蹄印,也只得選擇在河灘上疾奔。

一連奔出十幾裏地之後,前面的地面變得平坦起來,河灘之上也不見了馬蹄印,飛血也縱蹄奔上了路面。

又繼續追趕了兩三裏之後,一道白色的騎影隱隱出現在遠方。

“追上他!”公孫白神色大喜。

那匹神勇的純血汗血寶馬,似乎也精神一振,縱蹄如飛,公孫白只覺耳邊風聲大起,刮得耳朵都有點疼。

很快,前面的白色騎影已在百步之外,前面那騎者似乎已聽到了背後的馬蹄聲,正瘋狂的鞭打著胯下的白色駿馬,打得那馬都快發狂了。

然而,這並沒什麽卵用,七尺五的駿馬和九尺七八的駿馬,根本就不在一個档次,就像摩托車再飚到極致,也是要被勞斯萊斯趕上的。

一團紅色的流光轟然越過前面的白馬,奔馳到數十步之外,然後隨著一聲暴烈的長嘶,汗血寶馬的前蹄高高的揚起,將身上的公孫白高高的擡了起來,緩緩的停了下來,擋在那白馬面前。

希聿聿~

那白馬驟然被前面的紅馬一驚,嚇得前蹄也跟著一揚,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公孫白調轉馬頭,冷眼的望著對面白馬之上的騎者。

刹那間,四周的空氣似乎凝結了。

兩人兩馬,互相對峙,馬背上的人四目相接,巍然不動,久久不語。夜色之中,雖然看不清兩人臉上的神色,但是一定是極其復雜。

哈哈哈~

公孫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對面那人先是一愣,隨即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夜空之中傳得很遠、很遠,充滿無限的悲涼和悵惘。

對面那人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手持槍,一手指著公孫白哈哈笑道:“五弟,五弟……想不到我們也會有今天這一天……哈哈……”

公孫白緩緩的收起了笑容,搖了搖頭,盯著公孫清的雙眼,無奈地說道:“我視清兄比我大兄還親,為何是你?告訴我,為何是你?為何是你?!”

他的聲音逐漸高亢而起,連聲追問,眼中已是殺氣騰騰。

公孫清也收斂了笑容,摘下了頭上的兜鏊,隨手扔了出去,任夜風吹得那一頭長發飛舞飄揚,然後緩緩的擡起頭來,仰望著蒼茫的夜空。

“因為恨!”公孫清吐出了這三個字。

“恨?”公孫白冷然的望著他,大惑不解。

“十五年前,公孫瓚任遼東屬國長史,率數十名白馬義從外出巡邏關塞,路遇鮮卑騎兵,以一敵十將其擊潰。那一戰之後,白馬將軍威震北地,名揚天下,胡人見白馬即走。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如果那一戰,不是公孫瓚麾下的一個百人將替他擋了致命的一箭,白馬將軍早已成為死馬將軍……”

那一戰,公孫白當然知道,史書中都有記載,卻想不到卻有這麽一朵小浪花。

“那個人,便是公孫瓚的同姓兄弟,叫公孫義,妻早喪,僅存一子,年十歲。公孫瓚在他臨終前對他道‘汝之子吾養也,必令其拜將封侯,甚於吾子’……好一個‘甚於吾子’,十幾年來卻只當做家奴使喚!哈哈……”

公孫清又仰天狂笑起來,月色照在他白皙而俊美的臉上,閃耀出一層妖異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