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雲散(第2/3頁)

九阿哥瞥了瞥嘴角:“不信,你就等著瞧,看看這疫事完了,老四得什麽,十三又是什麽下場?什麽兄弟情深,不過是狗屁,也就唬唬十三那愣小子!”

十阿哥看了看九阿哥,沒有應答,望著曹颙與托合齊的方向,陷入沉思。

進了六月,隨著一戶戶人家的解禁,被時疫的陰影籠罩了一個月的京城終於漸漸恢復生氣。六月中旬,外城內城因時疫暴斃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已經持續多日未見。到六月底,又迎來了幾場大雨,早前的幹旱早已無影無蹤。

沒有人會留意,十三阿哥回了府邸,再次開始足不出戶的“休養”生涯;曹颙卸下防疫的差事,回到戶部,繼續擔任合格的司主官。

三阿哥卻不知該幸災樂禍,還是該心涼,因為康熙在給他與四阿哥的奏折上,就十三阿哥特命三阿哥與四阿哥嚴加看管,批示道:“胤祥乃不大勤學忠孝之人,爾等若放任之,必在一處遇著他,不可不防!”

……

七月初一,一大早,因時疫封了的內外城門,終於在百姓的翹首期待中緩緩推開,宣告了京城時疫已成為歷史。

早已有人備下了鑼鼓鞭炮,頓時之間鑼鼓齊鳴,加上“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很是喜慶熱鬧。雖然也有部分家庭,因時疫中失去了親人,而掛起來白燈籠,但是能夠在這場大難中死裏逃生,還是感到慶幸。

何茂財開了城門當天中午就到了曹府,兩個月不通音信,京外各種流言又是千奇百怪,他實在是憂心不已。直到見了曹颙,知道這邊眾人皆平安無事,他方松了口氣。

曹颙問起那邊的莊稼,雖然是打了井,但是對旱情只是緩解,減產是難免的。就算是這樣,較那些沒有井水澆灌的莊稼也是好出太多。因這五月中旬才有雨,下旬才算澆透地,那些沒有井水澆灌的土地哪裏還來得及種糧食,只能是種些熟得快的作物。

萬幸的是,因鄉下不比京城,並沒有引發時疫。

閑話完畢,曹颙方想起不對來:“財叔,這城外難道是貼了告示了?是告示提前就說了今日開城門之事?要不,怎麽進城這般早?”

何茂財拍了拍腦門:“瞧老奴這記性,竟嘮叨這些個,好些忘了正事!”說著,叫隨行來的小廝遞上個籃子:“今兒是大爺壽辰呢,老奴與家裏的早就準備的,雖知道城門關著,卻仍是不死心想碰碰運氣,這正可巧的,可見大爺福澤深厚,日後定是不凡的!”

曹颙心下感動,道了謝,叫人請帶他去客房歇歇腳。

又是生日了,曹颙伸了伸懶腰,怨不得這兩日初瑜有些古古怪怪,盡是探問他喜歡什麽物件吃食,可見是用心準備了。

因福建去年今年都遭災,外加上饑民暴動,他們福建司這兩日也有些忙,就今兒因開城門的緣故,眾人都高興,早早地結束差事,各自歸家。

若早日想起來,便請些朋友過來熱鬧熱鬧,這兩個月的時疫鬧得,除了在京有職的,其他的都關門閉戶,大家好久不得見。又想到寧春,因過後忙著防疫之事,雖到寧春家門口兩次,也不好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卻是想到寧春,寧春就到,同行的還有兩個多月未見的永慶。兩人見到出來相迎的曹颙,皆笑著抱拳:“給壽星公見禮了!”

寧春又仰著頭,略帶不滿地道:“卻是連一張帖子都沒有,我們這想要喝你壽酒的,就只好舔著面皮上門來!”

曹颙笑道:“對不住,對不住,不是有心怠慢,實在是這些日子忙昏了頭,壓根沒想起生辰來!”看到永慶身上穿了藍色衣衫,看來是守孝期滿,心中也為他高興。

永慶則板起臉來,指了指曹颙道:“自打聽說你被四阿哥調去防疫,就為你懸心,又想著你平日少年老成,應曉得分寸,卻又鬧出敦王府這一出來!”

曹颙曉得他是真心實意待自己好,並不惱,辯白道:“當時只想著早日遏制時疫,並未想那麽多!”

或許是聽兩人說到時疫,想起了故去的秋娘,寧春的神色有些黯淡。曹颙與永慶見了,便心照不宣地轉了話題。

這如今雨水足了,抗旱的差事也不用再下去,寧春道起自己的前程,卻也是眉飛色舞。雖說工部抗旱這功勞,比不上曹颙這個大,但是畢竟是利於國計名生,多多少少也算是政跡,若是三年任滿,這個都是大有利的。

說著說著,寧春又羨慕起曹颙來,他在三人中年紀最小,如今卻是正五品,如今又跟著四阿哥防疫立了大功勞,保不齊有什麽封賞。

曹颙心裏卻有數,就算自己這兩月勞累有些功勞,朝廷也不可能明著有什麽獎賞。就是京城時疫之事,怕他們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粉飾太平,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出來當差大半年,竟是認清這點,實在是有些荒唐可笑,但偏偏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