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龍(第6/6頁)

但她不解的是,暴雨梨花本是斛律明月所給,怎麽會和張季齡扯上關系?

她身後那人突道:“暴雨梨花本是綦毋懷文所制。他費了一生之力,鑄造七把媲美幹將莫邪之劍,只造出六筒暴雨梨花。”

慕容晚晴更是心驚這人的見識,卻始終想不到這人會是哪個。

“綦毋懷文逃出齊國後,曾立毒誓,此生不再鑄刃,因此世間只有六筒暴雨梨花。”

那人又道:“五筒暴雨梨花如今是在五行衛之手,另外一筒……很少有人知道在何處。”

張季齡只是捧著那圓筒,淚已盡,但憂傷更切,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人的話。

“可我知道那一筒暴雨梨花在哪裏。”那人頓下又道,“張季齡,你當然也知道!”

張季齡淚痕滿面,霍然望向慕容晚晴的身後道:“我知道能如何?”

“你如果也知道,那今天的事情就非常奇怪了。”那人冷漠道,“你我都知道最後一筒暴雨梨花本在你妻子的手上……”

張季齡手上青筋暴起,渾身抖得如風中的落葉。

慕容晚晴也是吃驚,不解這人在說什麽。

暴雨梨花本是斛律明月給她的,為何身後那人卻說在張季齡妻子的手上?她不信,可那人言之灼灼,由不得她不信。

那人很快解釋了究竟,說出個讓慕容晚晴心驚的答案,“但你妻子那筒暴雨梨花是斛律明月給的,自從你妻子跟你走後,斛律明月收回了那筒暴雨梨花。”

張季齡牙關緊咬,緊緊地抓著那筒暴雨梨花,如同抓住最後救命的稻草,嗄聲道:“你說這些又有何用?過去了的再也回不來了,你為何還要再說?”

他臉上的憂傷縱是世上最巧妙的畫筆也無法繪出。慕容晚晴見了,雖是好奇,但也心生不忍。

她身後那人心腸卻如鐵鑄,一字字道:“怎麽沒用?最少你我都知道第六筒暴雨梨花最後還是落在了斛律明月的手上。這件事情,本來除了你我和斛律明月,再沒有第四人知道。”

那人聲音中滿是森然:“沒有人能從斛律明月手中搶走任何東西的。”

“是的,沒人能的。”張季齡喃喃念著,失魂落魄。

“可慕容晚晴身上卻有暴雨梨花。”那人緩緩地一字一頓道。

他顯然是個深思熟慮、輕易不言的人,但言出必中。

“因此這暴雨梨花本是斛律明月給慕容晚晴的!”

慕容晚晴頓時渾身冰冷,感覺到那人冷漠的口氣中帶著難以名狀的敵意,知道今日只怕難以善了了。

那人很快推出第二個結論:“慕容家本來和齊國勢不兩立,斛律明月怎麽會將這暗器給了齊國的叛逆慕容晚晴?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慕容晚晴是假的。”

靈堂沉寂,煙霧中似有幽靈閃動。

那人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分生冷:“我明白了,斛律明月果然是個老狐狸,竟早早地在孫思邈身邊下了一步棋,監視著孫思邈的舉動,怪不得他當初在鄴城會放了孫思邈,原來不過放長線而已。”

頓了片刻,那人突然厲聲道:“張季齡,可你為何為她隱藏身份?難道說,你和斛律明月一直還有聯系?”

慕容晚晴聽到這裏,才知道那人竟也不知道張季齡為斛律明月效力一事,但這人顯然和張季齡頗為熟稔的。

她一直心緒飛轉,聽到那人一聲厲喝時,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叫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是誰?”那人淡淡道。

慕容晚晴咬牙道:“你是張裕!”

煙霧繚繞,靈堂更靜。許久後,那人才淡淡道:“你猜中了。”他話音落地時,終於走到了慕容晚晴的面前,依舊是油畫猙獰的臉孔,冷酷的眼神。

那人正是張裕——龍虎宗的道主張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