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三呼渡河宗爺爺(第2/2頁)

只不過穿越後日漸變得強大的自制力叫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沒做出甚丟臉之舉來。但對於宗家父子,他還是依舊敬重非常的。

至少三人見面的時候,那不是宗澤和宗穎父子被人帶到陸謙的跟前的,而是陸謙兩腳走起路,去見那父子倆的。那時候這對父子可是身無半分束縛的。陸謙一眼看過去,這父子倆也不具備什麽威脅力,只是兩個身體強壯的普通人罷了。那是一絲兒紅絲都看不到。

當然,這父子倆這個時候對於陸謙是半點沒好氣的。而二人到底為什麽會被請到這兒,他們不是離開法庭了麽?卻只能用‘因緣際會’四個字來形容。

宗澤前腳因為內心情緒起伏波動太大而離開了法庭一號的現場,後腳就湊到了十八裏鋪的法庭二號現場,然後父子倆說話的時候漏了嘴,被旁邊某聽了一耳朵的‘朝陽區群眾’給舉報了,然後便就進了當地的局子了。

許多年後,功成名就的宗家父子或許會感激當年那個無名小人物多出去的那一嘴,但是現在,呵呵,父子倆死的心都有了。特別是知道了因果後,嘔都要嘔死了。

面對陸謙,自然是萬言萬當不如一默。那宗澤宗汝霖,更是將兩眼一閉,如做翁仲。

陸謙是懷著瞻仰的情懷來看這對父子中的老子的。宗澤宗爺爺!就兩宋之交時候的正史來看,宗澤綻放自身光芒的時日雖短暫,似乎也沒挽天之功,可其所產生的作為卻是影響極其重大的。

而就自身的能力來論,陸謙也認為宗澤要勝過李綱和張叔夜的。靖康之恥後,宗社失主,但有宗澤一呼,而河北義旅數十萬眾群起響應,履東京數月,城築已固,樓櫓已整,壟濠已開,寨柵已列,義士已團結,蔡河、五丈河已皆通流,陜西、京東西、河東北盜賊數十萬眾皆已歸附。局面與昔日靖康時候戰守無備之景,全截然不同。

雖然時局變化未嘗沒有中原百姓目睹靖康慘劇而紛起憤激之心,但誰又能說內中沒有宗澤以自身之忠忱義氣的感召?

看看宗澤病逝後代替他位的杜充。

宗澤在則盜可使為兵,杜充用則兵皆為盜。這中間相差不以道裏計數。

當然,陸謙清楚宗澤最叫他為之觸動的事跡,還是他臨終時候不甘的三呼“渡河!渡河!渡河!”

記得最早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是小時候看連環畫,那時候的連環畫還是上下圖文分開,上面是圖畫,下頭是文字,黑白色的。也是從那時候,“宗澤”這個名字就在他心底落下了一個烙印。

那嶽飛嶽鵬舉當然是兩宋之際最叫陸謙記掛的人物,宗澤就是僅次其後。

晚清的鄭觀應在《盛世危言》一書中有這麽一段話:古之為將者,經文緯武,謀勇雙全;能得人,能知人,能愛人,能制人;省天時之機,察地理之要,順人和之情,詳安危之勢。凡古今之得失治亂,陣法之變化周密,兵家之虛實奇正,器械之精粗巧拙,無不洞識。

陸謙以為這更是在說‘帥’的。宗澤在靖康之變後,短短數月裏能在東京經營起那番的基業,可不就是應了上面一段話麽?

所以他也半點不在意宗家父子給自己擺的臉色,現如今的他還沒本錢來招攬宗澤。甚至說來,就是他真正的奪下膠東半島,且站穩腳跟,甚至已經拿到了東京朝堂的冊封詔書的時候,他依舊沒太大可能招攬宗澤。

人宗爺爺是為國而忘家的人。早年他在被貶出京的呂惠卿手下任職,呂惠卿命宗澤巡視禦河修建工程,這時宗澤適喪長子,他卻依舊強忍悲痛,奉檄即行。一絲不苟,兢兢業業。

陸謙覺得自己能招攬宗澤的根本法寶,並不是權勢和前途,而是‘他’現下所秉承的仁義。

宗澤年青時候曾經毅然辭家外出遊學,歷時十余年,就學之地多達數十處。他不僅悉心求學,研讀典要,且學以致用,考察社會,了解民情,孜孜不倦地追求自我心中的治國濟民之道,自然也看清了趙宋吏治之腐敗,百姓之艱難。

如此,陸謙要給他看到的就是一副迥異於趙宋天下的模樣。

沒原著上宋江‘勸降光環’加身的陸謙,更認為如此手段對待宗澤,是更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