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歷史小白(第2/2頁)

自然是無有一個人。這些人本就有不少人是奔著梁山軍的軍餉待遇而來,自他們被編入忠勇軍後,那錢財上且不去提,只說這吃食上就完爆先前。

“兒郎們扛槍賣命,吃糧拿餉就是天經地義。但趙宋無恩義,錢財呆滯,賞賜稀薄,叫我等不能心服,自也不願為之效死。而今日,陸大王卻是以厚餉養軍,以厚恤解我等後顧之憂,我輩武人既吃了這兵糧,自就要以性命想報。”

“先登城墻者,記首功。兒郎們,跟我沖啊……”

沒什麽試探,戰術簡單之極。軍官先叫人伐木造梯,而後擇選先登軍士、挑選弓弩手刀盾手。先登軍卒擡長梯過河登城,刀盾手持盾遮掩,弓弩手隨後跟俯,箭弩齊發以掩護己方先登。

簡單至極,實則卻也是進攻戰千年不變的規格。

便是到了後世熱兵器時代,進攻戰也是先以遠程火力壓制敵人,再以‘敢死隊’進攻。而那遠程火力陣地必是處在堅固的防禦之中。

就像大名府一戰,也是這般。只是把連日轟響的砲石變成了箭弩,可說是低配簡化版本。將魯智深挑揀的三千甲兵看做眼前的這二百先登。

“父親。”李宗之叫了一聲。城外一支賊軍沖來了!

李綱未披甲衣,只腰懸佩劍,手捋胡須目不轉眼地盯著來敵。賊人兵力約有五六百人,陣形緊湊,排得密密麻麻,真是好生無禮!只把邢州城上林立的都弓手視作無物。

“膽敢排出這等陣形,意圖強攻,我讓你有來無回!”尤其是這些兵馬竟然是大宋朝的叛軍,李綱更恨之入骨。

“弓手準備!”李綱冷哼一聲,抽出腰間寶劍。上千弓手被聚集在邢州南城,分作兩排,錯落站立,聽到號令,人人取出羽箭搭弦上。只是那些兵勇士氣卻不高,不少人更渾身打顫,軟弓都恨不得拉不開。

王彥舉著千裏鏡打望城頭,看到此,忽的哈哈大笑來。就這等無膽鼠輩,李伯紀也敢來現眼?

李綱卻是沒有發現城頭弓手的膽怯,“放箭!”看到攻城敵軍已經進入百五十步距離,登時高聲叫喊道。

手中長劍狠狠向下一斬。

如果李伯紀的一片赤膽忠心能夠化作箭矢的話,此刻邢州上空的青天必然會被密蝗一般的箭弩給遮蔽,但可惜,這是不能。

他手下只有千把弓兵,一個個還不能將弓身拉的渾圓。

弦響聲一片,呼嘯的箭矢閃電般射出!那不管效果如何,第一排弓手畢完,立即後退,第二排隨即補上!

一時間城頭箭如雨下,攻城的忠勇軍慘叫聲四起!

但攻勢卻絲毫不見頹勢。尤其是進到百步後,城下的弓弩手亦紛紛還擊來。弓似滿月,箭似流星,城頭上立刻響起慘叫聲,當即那弓箭便為之一遏。

這就是經驗的重要所在。

邢州兵頂多只剿過匪寇,經歷過戰爭者,寥寥無幾。手上沾過血的,更是少之又少。先前只有他們放箭,敵軍不見反擊,這還好,能叫他們心情放松。這等美事若是長久以往,一個個倒也能增添上一抹老兵的顏色。

但現在只是一眨眼間,他們僅僅放了兩輪,城下的反擊便迎了來。當城頭上出現傷亡後,那些未歷經過真正廝殺的菜鳥,如何還能鎮定的拉弓放箭?

然縱使這樣,這次進攻也是以失敗告終。忠勇軍進攻部隊的長梯是搭上了河面,但士兵卻無人能頂著箭雨踩著長梯過河。

王彥臉上沒有半分暮色,失敗就失敗吧,不算甚事。至少他已經看透了邢州守軍不是?

忠勇軍大部隊也在伐木造梯,同時也將城捆的木材運到陣上,還有那一塊塊大號木排。

大群的刀盾兵派著嚴整的方陣,直趨邢州城下。上前弓弩手掩藏在其中。這第二波攻勢才是邢州守軍真正的考驗。

李綱也是色變,忙叫來邢州兵馬都監王坤與團練使李庵,叫他二人整頓城中兵丁,以待肉搏。

城中僅有的二百甲兵,被李綱拳握在手中,由他長子李宗之引領。後者披掛甲衣,手持鋼刀,還真有一抹英氣。

“國家板蕩,社稷飄零。我李氏世代受朝廷恩德,汝祖父更為朝廷疆臣,我父子當恪守忠義,誓死以報社稷。”李綱激勵兒子道。

李宗之咬牙說:“父親放心,兒子縱死,不敢昧我李家英名。今日廝殺,非是賊軍退卻,便是孩兒死節。”

到底趙宋養士百多年,還是有幾個忠臣的。

那陳龍、張所如此,李邈、李綱父子也是如此。但陸謙對李綱卻不怎麽感冒。

這也不知道是為何?要說來,陸謙他對宗澤很是推崇,可對李綱卻是無感的很。許是宗澤歷史上遺留下的‘三呼渡河’太過悲烈了?還是那李綱太過‘籍籍無名’了些呢?

是的,李綱是成功組織了一次東京保衛戰,但整個過程對於陸謙這種歷史小白來說,太模棱不清。而且這李綱也就比嶽飛晚死了兩年,可靖康年後的十多年裏,陸謙都“看”不到他的影子。雖說陸謙只是一歷史小白,所知有限,但人的認知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