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清晨(第2/2頁)

要不然的話,實難想象一個得到韓謙全力輔佐的楊元溥,會有多恐怖。

只是整件事還是害小姐受苦,這也是殷鵬昨天到繁昌城心虛沒來先見王珺的原因,也不清楚待消息進一步擴散開去,小姐又要如何處之,又要何去何從?

“……”殷鵬將昨日酒宴上的情形詳細的說了一遍,又問道,“韓謙將小姐押來繁昌時,是否就已經有心利用跟小姐你的婚約設下圈套,三皇子到底是嫩了一些,才落入他的彀中?”

“到這一步,父親他也應該想明白過來了吧——我其實也早就提醒王大人了,韓謙很可能早就注意到他的形跡,要他注意自己的安危。殷叔叔,你與阮大人這次回去,不管找什麽借口,還是將王大人帶去楚州。要不然的話,我擔心楊元溥即便不會以密間之事殺害他,也會找到其他借口除掉他的……”王珺微微一嘆說道。

殷鵬當然知道想要讓一個人看似正常死去的辦法很多,只是他這次過來,是輔助中門使阮延,要不要找借口,以及找怎樣的借口將王琳帶回楚州,得由阮延決定。

他昨天夜裏跟阮延討論過這個問題,阮延則說他們倘若找借口將王琳帶回楚州,實際是還了沈漾的清白,這個不符合楚州的利益。

桃塢集軍府雖說肇起於《疫水疏》,但從頭到尾皆是沈漾篳路藍縷在苦心經營。

削藩戰事之初,韓道勛、韓謙謀於敘州,但鄂州之經營,沈漾居功最大。

沈漾雖然與世家門閥也不投契,但他不僅在左右龍雀軍將卒之中有不弱於任何一人的聲望外,也聚攏了相當一批文吏效忠於楊元溥。

現在有韓謙的這封信,不管楊元溥心裏怎麽想,只要沈漾一天不能自證清白,以他的性子,便決計不會再留在楊元溥身邊參與機密之事——事實上昨天夜裏沈漾送他們去驛館之後,便直接回住處,沒有再去見楊元溥辯解什麽。

想到這裏,殷鵬疑惑地問道:“韓謙為什麽一定要將沈漾拖下水?”

“誰知道呢,韓謙或許覺得攻下金陵之後,接下來諸多事沈漾並不適合參與吧?”王珺幽幽地說道。

見王珺神思似岔到別的事情上去了,殷鵬也知道整件事終究叫她極難堪,小心地問道:“小姐這次隨殷鵬回楚州嗎?”

“不回去又能怎樣?”王珺說道。

這會兒侍婢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只包裹,看模樣像是裏面包了幾冊書,棱角方方正正的。

殷鵬疑惑不解的看過去,不知道怎麽回事。

“杜七娘剛剛來過,門也不進,說是她今天要去郎溪,過來告別一聲,但也不說進來,將這包裹放下便走了。”侍婢還一肚子納悶呢,將包裹遞過來。

殷鵬遲疑著看王珺打開包裹,卻是一冊有兩寸厚的大冊子,封面極樸素,僅是一頁雅黃色厚紙,書脊則寫有“《天工匠書》(織染篇)”等字樣……

“啊,我被他押留了這麽多天,最後僅換得一本織染篇,他還真是小氣得很呢!”王珺似乎很不滿意的將書冊包裹起來。

殷鵬看她的眼眸裏明明是掠過一抹明媚的神色,他多多少少還是明白王珺的心思,但卻是如此,他心裏只能是輕輕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