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深夜出兵(第2/4頁)

不過現在還存在太多的變數不可預測。

韓謙前期可用的兵馬,除了敘州水營,也就三千多江州兵、赤山軍新編四千余兵馬以及廣德府兵千余人。

即便周憚、陳景舟二人都全力配合他,但指揮體系混亂、兵甲不完備以及對新編入的兵馬不熟悉等種種弊端,卻不是七八天時間就能完全克服的。

韓謙甚至更不清楚朝堂之上會不會有什麽出乎人意料的變化。

因此韓謙目前所擬定的方案相對要保守許多,爭取先在亭子山北麓站穩腳,確保敵軍短時間內無法封鎖住從五尖山脈及滁州城南下亭子山的通道。

即便是如此,韓道銘也是覺得此舉極為冒險,驚問道:

“敵軍明後天在滁州外圍便能聚集一萬五六千的兵馬,韓謙即便已經在亭子山有安排一小部分兵馬接應,最終能用的兵馬也就五六千人,怎麽能確保敵軍的兵鋒不會直接插到滁州城到亭子山之間的這一開闊地帶嗎?”

“梁軍主力沒有南下,壽州軍在得到充足的休整之前,都未必敢打硬仗,”馮繚說道,“而除了侯爺、周憚率領江州兵及左廣德軍舊部西進外,亭子山已經有五百前哨兵馬駐紮,此時水師及右神武軍殘部也有近三千殘卒撤入五尖山脈南段,隨時能出五尖山往南打,滁州城裏還有千余守軍,未必不能一戰。再說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我們要在棠邑站穩腳,需要能有一勝激勵士氣……”

“韓謙身為主將,似乎沒有必要親自統兵前往吧,”韓道昌遲疑的問道,“要是有個閃失,豈非壞了大事?”

“我們是勸過侯爺,侯爺說他要是惜身,如何叫將卒用命?”馮繚說道,“對了,你們什麽時候渡江回金陵去,侯爺剛才還特地吩咐我送你們一程……”

韓道銘看了韓鈞一眼,心裏猶有著不忍,示意馮繚到一旁說話,問道:“韓謙當真決定戰後要退回敘州去?”

馮繚在韓道銘、韓道昌等人臉掃過一眼,說道:“我剛才也勸過侯爺要以韓家為念,但侯爺說他以前沒有受到過韓家給他的半點好處跟恩惠。他即便要念血脈親情,頂多他日韓家有人投奔到敘州,他不會拒之門外就是,卻不會為韓家的興衰成敗承擔那麽大的幹系——這理應是由享受到好處及恩澤的韓家子弟去承擔、去付出犧牲。”

聽馮繚這麽說,韓道昌、韓端、陳致庸都將目光投到韓鈞的身上;韓成蒙剛到棠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韓家全力助他在棠邑立足還不夠?”韓鈞急問道。

見韓鈞情急之下聲音有些大,馮繚示意左右扈衛封鎖住巷子口,莫要叫閑雜人等靠近過來聽到他們秘談的內容,說道:“與呂輕俠等人相謀,她們自始至終會想盡辦法加強李知誥一系的權勢,而限制侯爺掌握更多的兵權。昌國公李普這次要為兵敗承擔絕大部分的罪責,但可以預見的是,李普為保住性命,保住李氏子弟的榮華富貴,他會重新屈服於呂輕俠的裙下,從而徹底淪為呂輕俠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棋子,也意味著周元、周數、柴建、徐靖以及李秀、李磧等一大批信昌侯府的將吏會重歸晚紅樓一系。這也就不難預見撤到潛山東南麓的六萬多淮西禁軍,很快就將成為受呂輕俠完全控制、一言而決的嫡系戰力,此外,柴建在邵州五指嶺所率的左神武軍戰力也是不弱啊……”

聽馮繚如此說,韓道銘、韓道昌才省得晚紅樓即將控制的權柄也好,真正掌控在手裏的硬實力也好,是那樣的恐怖。

馮繚繼續說道:“……相比較而言,侯爺即便有韓家全力相助,在棠邑也不過僅能編兩萬兵馬,還要從正面擋住敵軍兵鋒,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侯爺倘若留在江淮,倘若不想受制於呂輕俠,除了重新獲得陛下的信任之外,可有其他蹊徑可辟?而有韓鈞之事在前,侯爺及韓家又怎麽可能重新獲得陛下的信任?另外,韓相爺你怎麽就沒有想過,呂輕俠這次為什麽敢邀敘州水營東進而不擔心敘州水營東進後尾大不掉?”

“倘若鈞兒幼年騎馬摔傷不能行人事,呂輕俠還能以此事相要挾嗎?”韓道銘咬著牙,狠下決心的問道。

“侯爺與呂輕俠虛與委蛇一陣子沒有問題,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悄無聲息的叫陛下相信這事,才能消除掉未來的隱患。”馮翊也不看韓鈞一眼,淡淡地說道。

“這事自然要想辦法悄無聲息的傳到陛下耳中,並且事發之時也無懼驗證,才算是沒有隱患。”韓道銘咬牙說道。

……

……

韓謙留田城、高紹、馮繚等人坐鎮棠邑,他與陳景舟、周憚親率第一批武裝整編起來的五千精銳增援亭子山。

要是有可能,韓謙更希望將他的主將行營牙帳設於亭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