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4/9頁)

馮占海笑著,他能做好這個調和工作。

張作相與馬明金拉起家常,問:“你爹咋樣兒?”

馬明金:“謝副司令掛念,他挺好的,他……他還說過幾天來拜望你。”

張作相笑說:“我知道你爹那人,他才不會湊這個熱鬧呢,你回去告訴他,有時間,我去你家,吃氽酸菜。”

馬明金:“是。”

馮占海拽著馬明金欲走,剛要出門。

馬明金停下了,回身問:“副司令,有件事,我想問一下行嗎?”

張作相點點頭。

馬明金:“大帥是不是日本人害死的?”

張作相:“你說呢?”

馬明金:“我認為準是日本人幹的。”

張作相臉色凝重,意味深長地說:“你咋說都行,我不能說啊!”

馬明金:“副司令,我明白了。”

張作相轉過身去,看得出,提到逝去的張作霖,他心裏很不好受。

世間的事,真如馬萬川所說,難以預料,馬明金重返軍旅,恢復職務,不,準確地說,官升一級,越過中校,成為上校團長。

最高興,甚至有些得意忘形的,竟不是馬明金,也不是馬家,卻是徐蘭香,她沒征得任何人的意見,在“西春發”定了一桌酒席,並邀請了她認為應該請的人到場祝賀。馬明金、馬明玉夫婦,還有洪大新、鄒長生。與馬明金接觸時間多了,所談的話題自然也廣泛,她也就知道了洪、鄒二人是馬明金的親信。還有一個人,沒在她的邀請之例,卻不料在開席時,這人不請自到,他就是馬明滿。

馬明玉知道哥哥不喜歡張揚的性格,問徐蘭香,事先可問過哥哥?徐蘭香天真地說,這樁小事兒,還用得著他操心嗎?看得出,她已把自己列為馬明金最親近的人了。見馬明玉沉思著,她問有什麽不妥嗎?馬明玉理解徐蘭香的一片好心,忙笑說沒什麽,但叮囑徐蘭香,哥哥問起,就說這是兩人張羅的酒席,徐蘭香沒有多想,笑著答應了。果然,哥哥來到後,看有這麽多的人,他雖沒表現不悅,不過,還很是疑惑,徐蘭香調皮地想給馬明金一個驚喜,只說單獨請他吃飯。馬明玉忙說,這是她想出的主意。馬明金稍皺下眉頭說,這次升遷是意料之外,張揚過度,傳到長官公署,肯定會有不良的反應。他與馮占海有一個想法,軍中復雜,做事應當低調,尤其不能再讓熙洽抓到什麽口實。馬明玉笑說她想得不周,應該在家裏歡聚。徐蘭香這才明白馬明玉的用心,沖馬明玉偷偷地吐了下舌頭。

馬明金看到了徐蘭香的怪相,問:“不會是你的主意吧?”

徐蘭香忙說:“我是老師請來作陪的,沒我啥事兒。”

洪大新與鄒長生是接到徐蘭香電話才來的,聽徐蘭香這麽說,兩人相視一笑。

鄭永清:“哥,小範圍聚一聚,別人也說不出啥。”

馬明滿:“姐夫說得對,咱們喝咱們的,誰敢說個不是,我給他幾個大耳刮子。”

馬明金思忖著說:“應該把李子安也請來……”

徐蘭香沖口說:“請他幹啥?話又說回來了,真請,他好意思來呀?”

馬明滿又插話:“那小子,頂不是東西了。”

馬明金:“不能這麽說,過去的事兒,也怨不得他,以後同在一個團共事,心胸狹窄,不是男人所為。”

洪大新:“團長說得對,過幾天,我坐東,把李營長請來,上了戰場,大家都是弟兄。”

馬明玉打著圓場:“哥,菜都上來,咱們開席吧,來,都把酒端起來,我的意思是,讓蘭香提祝酒詞……”

鄭永清附和著:“對,對,這頭杯酒必須由徐小姐提議……”

徐蘭香怔然,臉紅紅地,瞥看馬明金一眼,忙收回目光:

“我……我從沒提過酒,我……我也不會說啥呀!”

馬明滿:“不會說,那就喝,你先幹一杯,給我們看看……”

馬明玉笑著說弟弟:“你別跟著起哄。”

在場的人,都看著徐蘭香,等待著。

馬明玉緊挨徐蘭香,小聲地笑說:“不會提酒,還不會說說心裏話嗎?”

馬明金早就猜出了這酒席是徐蘭香安排的,逗趣地笑說:“這酒錢是你出的,你不說話,我們也不敢喝呀!”

徐蘭香臉更紅了,已被逼上梁山,不說怕是不行了,她清下嗓子,開口了:

“今日小酌,只有一個內容,那就是慶賀馬團長……”

馬明玉笑說:“咋不叫明金哥了。”

徐蘭香本是個開朗的姑娘,話已出口,鎮定下來,笑說:“你要這麽說,那我還叫明金哥了……我提酒,並不是說為了祝賀明金哥當上團長,而是祝賀他重歸軍旅,因為我知道,明金哥是個天生的軍人,他要是離開軍中,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