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6頁)

熙洽知道大老徐萬事都順著他,就是這個妹妹,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你……你就這麽縱著她吧,早晚得縱出事兒。”

大老徐心裏不贊成妹妹的選擇,明裏肯定站在妹妹一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妹妹看中個男人,想嫁給他,這也是人之常情……”

熙洽氣惱地:“嫁人,嫁人,嫁誰不好,偏要嫁給那個姓馬的,再說了,要是姓馬的留在滿軍,也行,可他……我給她介紹個李子安,她死活不同意,李子安現在已是團長,哪一點配不上你妹妹。”

大老徐依在熙洽的懷裏,嬌媚地:“我的總長,我知道你為我妹妹好,可我們姐妹不就是一根筋嗎,這心裏要是喜歡上誰呀,他就是要飯了,我們都跟著他,我……我不就這樣嗎,跟上你,沒名沒分,還死心塌地呢!”

熙洽摟著大老徐,他也夠狡黠的了,怕大老徐順勢央求救人的事兒,先開口封住:

“是,我知道你們姐倆兒心腸好,重情義,可姓馬的這事兒,真的不好辦,照理說,日本人沒殺他反勸他歸順,已夠寬容的,但他不識擡舉,神仙也沒招兒。”

大老徐一臉的愁雲,不是為馬明金發愁,而是愁自己妹妹,用什麽辦法,能讓妹妹拔出這個感情的泥潭呢?

就在這兩天後,馬萬川被“請”到憲兵隊,隨之發生馬明金奪槍事件。

徐蘭香聞訊趕到鄭家大院。

馬明玉哭成個淚人,她剛從娘家回來,父親躺在炕上,老喬找來中醫,吃過一貼藥,稍平穩些,將明金娘支出去,對女兒說起在憲兵隊的事兒,他說不知兒子的死活,讓女兒盡快打聽個實信。

徐蘭香聽了,一時間也懵了,癡癡地喃喃自語著:“不,不會的,明金哥不會死的,不會的,明金哥他……”

馬明玉嗚咽著:“我……我爹親眼看見,日本人把我哥擡出去了……”

徐蘭香轉過身,欲往外走。

馬明玉一把抱住徐蘭香:“妹子,你……你這是要幹啥去……”

徐蘭香喃喃自語變成囈語了:“我明金哥沒死,我……我去憲兵隊,我要去找明金哥……我……我不信……”

馬明玉拖住徐蘭香,將她按坐在炕邊,揩著淚說:“我的傻妹妹,你去憲兵隊,能有啥用,日本人能讓你進去嗎?”

徐蘭香是個剛強的姑娘,但此時脆弱的一面,全暴露出來,她撲在馬明玉的懷裏,淚如雨下:

“姐,那我們也不能在這兒這麽等著,我……我們能想法把明金哥……”

馬明玉撫摸著徐蘭香的頭發,啜泣說:“是,我……我們不能等,我已讓心清給次郎打電話了……”

徐蘭香擡起淚眼,急切地問:“他咋說的?”

鄭心清聽完嫂子的話,也非常著急,忙給次郎掛電話,次郎說馬明金人正在醫務室,死活不知,其他的話,他沒說,只說找時間過來,便放下電話。鄭心清對嫂子說,她聽得出,次郎有些話,在電話裏不方便說。

馬明玉、徐蘭香,還有鄭心清,在家裏如坐針氈,焦急不安地等待著次郎,現在也只有這個渠道得到的消息是準確的。

下午,次郎來了,一看他憂郁的神情,就知道他帶回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還好,他第一句話說,馬明金搶救過來了,沒待人們喘過氣,他緩緩地又說,松川已向上級匯報,並向上級建議,既然勸降無果,只有采取最後的手段。

鄭心清沖口地:“殺明金哥?”

“人是救活了,但已沒什麽意義了。”次郎沉思著,點點頭,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供職的憲兵隊所信奉的宗旨:殺無赦!

馬明玉失神地坐下,欲哭無淚,徐蘭香有淚,又不想在次郎面前流下來。

鄭心清:“這……這也太殘暴了,誰下的命令?”

次郎:“上級……松川沒這個權力。”

徐蘭香恨恨地:“是你父親酒井下的令吧,不用問,肯定是他。”

次郎沒有否認,也就是變相地承認。

鄭心清:“會是酒井叔叔嗎?”

徐蘭香憤怒極了,幾乎在喊:“這還用問嗎,你那個酒井叔叔是個魔頭,這種事兒,他做得多了。”

次郎在鄭家碰到過徐蘭香,點頭相識,沒說過話,他掃視了徐蘭香一眼,不悅地:

“徐小姐,您這麽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徐蘭香:“禮貌?哼,我是沒有你們日本人的禮貌,可是你們的禮貌太過分了,所以天天殺人。”

次郎臉一陣紅白,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馬明玉什麽也顧不得了,只是念叨著哥哥,掩面而泣。

鄭心清小聲地勸解徐蘭香不要爭吵,她說現在最重要是想什麽辦法,讓下命令的人,改變主意,她說如果真是酒井做出的決定,她要以酒井幹女兒身份去找酒井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