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7/14頁)

“我不喜歡什麽牛仔,但我可以告訴你,這個草原上只有真正的騎手與牧人。我不過是個騎手而已。”

“騎手,不過還是沒有牛仔好聽,我發現如果你不穿軍裝,簡直就象個牛仔,可以讓我叫你做牛仔嗎?”不待成天說話,她又顧自嚷道:“不過你這個牛仔可夠狂的,竟敢用一匹國寶似的野馬做自己的坐騎?”

“一個騎手一生喜歡的可能也就是一匹馬而已,我是個戰士,我想找一匹真正的戰士似的馬。它可能成為一匹最好的戰馬。我已經開始馴養它了,只是它不象想象中的那樣聽話。”成天從劉可可手中把韁繩拿過來,蘭騎兵的頭揚了一下,它好象對他們的對話根本就不感興趣似地,向旁邊閃開。成天用力勒住蘭騎兵。與劉可可說話,讓他感到舒服。同時他發現這個女孩子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吸引著他,發現這一點時,他的心動了一下,把眼睛移向了別處。“你來這個草原上就為了看看這匹馬?”

“這個理由不是很好嗎?我昨天到的軍分區,軍分區的趙參謀說已經通知你們了。我不喜歡有人陪,草原真美,我可以在這裏休息幾天了,怎麽,成天上尉,你不歡迎我。”

“非常榮幸,……連隊就在東面的那條山的背後,你可以開車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劉可可搖搖手,發動吉普車,箭一樣地彈射了出去。成天看著那輛車後的煙塵,輕拍著蘭騎兵的額,低語:“那個女孩子來看你了,夥計……”

三十一、練習害怕

幾十匹馬一字排開,它們顛動著在草原上集合。先知孤獨地突出在指揮的位置上,從成為成天的坐騎後,它就一直沒有站到隊列裏去過,好象它也在享受著一個連長的待遇似的。劉可可坐在自己的車上,遠遠地好奇地看著騎兵排隊。她發現那些戰馬竟可以聽懂口令,成天站在隊列前,拉長著聲音大聲喊著向右看齊時,那些馬竟昂頭豎耳,顛動著小碎步子來回地行走,之後自己標齊。騎兵隊形帶著種古老的神秘感向她撲來,她把自己的小攝影機打開,不動聲色地尋找著,當然她的鏡頭找到的卻是那匹站在先知身邊的蘭騎兵。蘭騎兵好象不習慣於在這樣的場面前站立,它不安地刨動著前蹄,它的神色中有著一絲的不羈與狂放,那匹先知卻顯得冷靜與老練,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她發現先知太成熟了,成熟得讓人都不敢相信它是一匹戰馬。蘭騎兵與它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孩子。劉可可把攝象機挪開,輕輕地嘆息一聲。她的心裏竟有種怪異的擔憂,成天難道要把蘭騎兵也馴服成一匹如同先知那樣的戰馬?

劉可可來騎兵連兩天了,她發現成天幾乎一有時間就與蘭騎兵在一起,他好象在回避著什麽似的,加緊著他對蘭騎兵的馴服過程。劉可可每天只好跟著他去看蘭騎兵經受著他的各種各樣的馴練方式,那些方式很奇特,但更多的是殘忍。她已經完成了對於野馬蘭騎兵的所有的采樣與拍照工作,從她掌握的情況看,蘭騎兵確鑿無疑的就是一匹野馬,她被這個發現給鼓舞著,同時也被一種新的興奮感給燃燒著。她想於明天就返回,這個發現可能給她帶來新的機會,她被自己的計劃給激動著,當然,臨走前,她想征求一下這匹野馬主人的意見,至少這匹馬目前屬於成天所有。但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與成天交流。成天在下午又要對蘭騎兵進行一種什麽特殊的訓練。她覺得成天很怪,這個怪怪的牛仔式的家夥好象有著強列的好奇與征服欲。劉可可下午沒事,她就開著車來到了訓練場,她想看看成天又會有什麽樣的招數來馴服這匹野馬,但她心裏總是有些不以為然,因為一匹野馬比一匹戰馬的價值大多了,他竟然要把蘭騎兵身上的野性給洗掉?劉可可嚼了只口香糖。遠遠地看著成天。

成天指揮著騎兵隊形散開了。他已離開先知,把蘭騎兵牽在了手裏。幾個騎兵班從四面分開,還有十幾名戰士手裏拿著鑼鼓,另外幾名戰士拿著一長串鞭炮。它們站在四面,那種陣勢很象歡迎一個什麽重要的人物似的,劉可可奇怪地看見,成天牽著蘭騎兵在轉圈,好象轉了有五六圈的樣子後,那些散開的騎兵戰士忽然喊著很亮的殺聲從四面八方向著蘭騎兵沖來。馬刀在陽光下閃著奪目的光。瞬間就把蘭騎兵圍在了中間,當然那些騎兵只遠遠地拉開距離,在蘭騎兵的周圍不斷地拚殺著。騎兵的沖鋒很有氣勢,他們搖著長長的馬刀沖過來時,劉可可感到了種很強的沖擊力。戰士們手中的兵器相撞,擦出閃爍的火花。它們炫示似地,把自己的戰術動作做得又誇張又高飄。有個戰士還故意在靠近蘭騎兵幾步遠的地方掠過,同時嬉笑著用手在蘭騎兵背部輕拍一下,之後轉瞬既走。蘭騎兵首次經歷這樣的場面,它不安地跳躍著,似乎對這親的戰爭場面很害怕,它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慌。劉可可看出來了,蘭騎兵好象被那些戰士給嚇住了,甚至有些害怕。它的跳躍只能說明它怕,那種恐懼慢慢地在它的身上顯示出來了,它在成天的牽扯下強烈地奔跳著,試圖掙脫成天的牽扯,但成天卻不動聲色地把蘭騎兵抓緊,他好象故意要讓蘭騎兵經受這樣的場面。成天的表情安寧,他的勁力都在手上,劉可可再仔細看去,成天竟然是閉著眼睛,站在戰士們踩起的灰土中間,他的身體好象已經屬於某種節奏,蘭騎兵的不安與他的平靜又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她忽然想起那匹先知,成天與那匹先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哪。她定神去看成天,他發現閉著眼睛的成天身上有種怪異的東西,那東西是什麽哪?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牛仔式的上尉竟然很關注,臉上竟微微發起燒來,她穩定了下情緒,把那個念頭從心間揮去,那個念頭太荒唐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