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逼入絕境(第9/9頁)

但七月二日,星期六的早晨,我仍然疼痛難忍;我的肩、背和腿劇痛不已。古拉布知道我的痛苦,從村裏派了一個老人來看我。那個老人帶來了一個塑料袋,裏面盛著鴉片,看起來像綠色的面團。他把袋子遞給我,我挑了一點放進嘴裏,等待藥效發作。

我告訴你,那簡直是奇跡。疼痛慢慢地完全消失了。這是我第一次服用毒品,我愛上它了。鴉片讓我恢復了體力,還我自由。我感覺比我們四個人沖下山去的時候狀態還要好。現在又喜歡上了鴉片,我正在融人阿富汗農民的生活。呼喲,古拉布,對嗎?

那個老人把袋子留給了我,它幫助我度過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在你已經連續幾天忍受巨大痛苦之後,解脫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我第一次了解了毒品的力量。當然,基地組織派遣自殺式爆炸者去毀滅自己和周圍所有的人之前給他們吃的就是這種東西。

自殺式爆炸者根本談不上是什麽英雄。他們大多數是愚蠢而且被洗了腦的孩子,因為吸食毒品而精神不正常了。

在房子外面,我能看見美軍的直升機在頭頂上飛過,有黑鷹,也有支努幹,它們顯然是在尋找什麽。但願是在找我。我記得一個基地成員說過我們的一架直升機墜毀了,但我不知道誰在飛機上,也不知道包括肖恩·帕頓、詹姆斯·蘇爾和軍士長丹·赫利在內的八名A排的兄弟都

我同樣不知道邁克、丹尼和艾克斯的屍體到那時都還沒有找到。那些直升機在這一區域盤旋就是為了找尋參加紅翼行動的四名海豹隊員的蹤跡。機組人員不知道我們是死是活。在國內,媒體的報道則在失蹤和陣亡之間搖擺,我想這一定是當天的頭條新聞,但它對於東得克薩斯的那些人們沒有任何幫助。

不管怎樣,我一看到那些直升機就沖到外面,脫下我的襯衣,一面在頭頂揮舞它一而大喊:"我在這兒,夥計們!我在這兒。是我,馬庫斯!在這兒,夥計們!"

但是它們還是飛走了,只留下我站在屋外孤單的身影。我穿上襯衣,不禁懷疑到底會不會有人來救我。

後來,我漸漸理解了美國軍方所面臨的窘境。四名海豹隊員在激.找中進行了最後一次聯絡,告知後方他們已經瀕臨絕境。此後,就再沒有這四個人的任何消息了。

從軍事上講,存在幾種可能性。第一是我們現在已經全部陣亡。第二是我們仍然都活著。第三是至少還有一名幸存者,但很有可能已經受了傷,並失散在陡峭的山區,而在那裏任何飛機都無法安全降落。我猜最後一種可能性是我們已經被俘,隨後美軍或者會收到索要巨額現金的勒索函件,或者收到一盤錄像帶,上面是我們被俘,然後被斬首的畫面。

由於失蹤的是海軍的海豹突擊隊員,所以最後一種情況可能性不大。我們通常情況下不會被俘,要麽是我們殺死敵人,要麽是敵人殺死我們。海豹隊員不會舉起雙手或者打起白旗投降。決不。阿薩德巴德和巴格拉姆的後方指揮所都清楚這一點。

他們不會等著基地組織發布活捉海豹隊員的聲明。海豹突擊隊有一句古老的格言:除非發現他的屍體,否則永遠不要認為一個蛙人已經死了。人人都知道這句格言。

除了全體陣亡之外,最可能的一種情況就是一名或更多參加紅翼行動的隊員受了傷,無法歸隊,而且無法取得聯系。問題是不知道他/他們的位置在哪裏。我在哪兒?我怎麽才能讓他們找到我?

基地組織對此次行動保持了緘默,所以他們很可能沒抓住俘虜。l司樣的,失蹤的海豹隊員也一直沒有音訊。他們受傷了嗎?是不是仍在山裏堅持?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這種可能性看起來越來越小了。現在古拉布已經告訴我他的父親獨自一人出發步行前往阿薩德巴德了。我所有的希望救寄托在這位身材矮小但握有強大權力的老人蹣跚的腳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