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放榜(第3/3頁)

也正因為如此,當站在太祖皇帝曾經講學的彝倫堂之外,他那張臉不知不覺就變得很嚴肅,哪怕周祭酒和羅司業趕過來時,一貫溫和的他也依舊繃緊著一張臉。

而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情況,國子監這一正一副兩位最高領導,那張臉也同樣好看不到哪去。周祭酒還試圖用太子殿下不該白龍魚服來勸諫一二,順帶稍稍緩和一下氣氛,結果卻被三皇子那無可辯駁的理由給噎了回去。

“孤來此是請示過父皇的,隨行除了諸位老師之外,還有銳騎營護衛。只不過是進國子監的時候,因為人全都在外頭看黃榜去了,所以也沒什麽人注意孤這一行人。”

當耳畔傳來了花七的聲音,得知外頭那一窩蜂紮堆的監生們,已經漸漸回來了,三皇子這才沉聲說道:“我出了這三道題,那道四書題就是科場上常見的時文題,而且不是什麽偏題怪題,料想精於制藝的人都能答好。這一題是進士出身,如今又是翰林的諸位老師批閱的,想來沒人會有異議,更沒人會覺得有什麽不公。”

“算經題是九章算術中很容易的一道,只要稍稍動動腦子就能算得出來,為的是日後出去主政一方時,不至於連最起碼的賦役都受制於胥吏。這種題目,對是對,錯是錯,一目了然,異常分明,想來也不至於有人會有異議。”

他看到已然有不少監生往這邊聚攏,他就提高了聲音。

“但這道算經題最後答得出的人很少,也難怪,這年頭的地方官,很多人都不記得自己管轄的府州縣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每年又要多交多少的賦稅,又有多少的應役丁口,每每述職的時候,都要準備夾片悄悄藏在袖子裏,可是,難道這些不應該爛熟於心的嗎?”

“至於農事那道題,這正是父皇一直都在孤面前念叨的事,而太祖皇帝也說過,農乃國本,那麽,思量如何以有限的國土養活越來越多的國民,難道不是致力於仕途的監生應該好好考慮的問題嗎?”

“把重心放在溝渠水利上,雖說不全面,但至少還了解過農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說什麽在種地的時候拜聖人,什麽毀林開荒,什麽瀉湖為田,什麽驅趕北虜之後,把草地改為耕地……甚至還有更荒謬的,煞有介事地說在水田裏怎麽提高小麥的產量!孤想知道,這國子監到底有多少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紙上談兵,根本不懂民生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