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溝中的屍體(第6/7頁)



  我在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拉弗特四處打量著,看到了靠在墻上的大盒子,他問道:“那好像是一張折疊床?”

  我幽默地說:“我想你才是一名私家偵探。”

  他輕松地笑著說:“我在比這間辦公室糟得多的地方住過很多年,倉庫、下水道、地鐵……這些地方就是我的家。那個時候真是慘極了。”說到這兒,他又向我笑了一下,“你真的很走運,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著,他從上衣兜裏取出一個銀質的煙盒,問道:“你介意我吸煙嗎?”

  我搖了搖頭。他用一個子彈造型的銀質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細長的雪茄煙。

  “拉弗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咱們可以友好一些嗎?你叫我‘喬治’吧,我可以叫你‘內特’嗎?”

  “好的,喬治。”

  “從剛才你關於卡內諾和馬登的問話中可以看出,你一定對我也相當的了解吧?”

  “我只知道你以前是馬登手下的一名私酒商,是他幫助你在好萊塢發展的。”

  拉弗特聳聳肩,“那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新聞記者早就把它公布於眾了。不過,這對我沒有任何傷害,只有那些滴酒不沾的人才會認為私酒商是壞人。”

  “可是,你並不喝酒。”

  “我是在‘地獄之廚’裏長大的,和馬登一起參加了街頭幫派,不過我從沒沾上嗜酒的惡習。後來我們兩個各走各的路了,我從未成為過一名名副其實的幫派分子。不過當我在舞廳裏跳舞的時候,我倒是能經常見到他們。那些年輕的黑社會成員全都穿著漂亮的絲綢襯衫,對此我嫉妒得發狂。後來,我躲在漆黑的門廊裏,掀倒了其中的一個人,然後搶走了他的絲綢襯衫。”

  “不過,你最後還是成了電影明星。”

  拉弗特眨了眨眼睛,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是什麽聖人,我做過扒手,靠行竊為生。後來,我愛上了跳舞,就開始四處表演,還出演一部卡裏斯頓拍攝的影片以及一些輕歌舞劇。在禁酒令頒布以後,歐尼被從監獄裏釋放了出來。他給了我很多幫助,幫我進軍百老匯和好萊塢。現在我成功了。盡管我以前曾幫他販賣過私酒,不過我並不把這視為自己的恥辱,我認為應該為朋友兩肋插刀。”

  我平靜地接道:“你說的這些的確很讓人感動,不過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拉弗特吸了一口雪茄煙,又徐徐地吐出了一口煙霧,看上去就像電影裏的大亨一樣氣派。“這間辦公室是邦尼為你提供的,對吧?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友誼的力量嗎?”

  “是的。你說得很對,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朋友之間應該患難與共,互相幫助。有時這一點也可以用在朋友的朋友身上。”

  “喬治,你做得到嗎?”

  拉弗特搖著頭笑了,“別再試探我了,內特,我來這兒並不是為了探望邦尼的,不過他並不清楚這一點。我之所以到這兒來,是特地來找你的。”

  我皺起了眉,“為什麽?”

  “我曾經在一家叫作杜蘭特的俱樂部裏工作過,那家俱樂部是吉米·杜蘭特開的,毗鄰著俱樂部的一個小車庫的地下是全紐約最大的賭場。我就是在那裏認識的艾爾·卡朋。”

  “艾爾·卡朋?”

  “我後來在艾爾菲又見過他幾次,他也是歐尼的好朋友,他們兩個在生意上有不少來往。”

  我恍然大悟,“噢,那麽你來這兒找我一定和艾爾·卡朋有關了。”

  “是的。上個星期我在紐約的時候,一個朋友讓我幫艾爾·卡朋一個忙。”

  “為什麽選中了你?”

  “他需要一個中立的人出面,這樣的話,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這事非同小可。”

  “艾爾·卡朋究竟想幹什麽?”

  “他要你去見他。”說著,拉弗特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個封好的信封,然後把它遞給了我。

  我拆開信封,裏面是一千美元和一張去亞特蘭大的往返特快火車票,還有一份身份證明,上面標明我的身份是路易斯·皮昆特公司的律師。

  我看著車票說道:“它是星期一的。”

  拉弗特點了點頭,“是的,如果有任何變動的話,你可以改在下星期的任何一天。”他停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別緊張,內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