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來訪者(第5/6頁)



  “我們來自衣阿華州的達文波特——密西西比的三個城市之一,聽說過嗎?洛克艾蘭?莫蘭?”

  這三個城市我都聽說過。爵士樂手貝克斯·貝德貝克就來自達文波特,一九三一年他被販酒商給謀殺了。我聽鐵路工人說他的死使來自洛克艾蘭的保羅·惠特曼有了成功的機會。邦尼在莫蘭打過比賽。但是我沒說什麽,因為她此時已完全陷入了對昔日的回憶之中,我不想打斷她。

  她說:“我的父親是個脊柱按摩醫生,他還在世。達文波特是按摩脊柱治療這個方法的發源地,帕默斯家族發明了這種方法。我父親和他們家關系非常好,父親是他們的開門弟子之一,但是父親在一次交通事故中雙手被嚴重燒傷,所以他不得不放棄他的工作。他在帕默斯學院教過一段時間課,現在又改行經營WOC廣播公司。”

  我打斷她,問:“他的手壞了,怎麽經營廣播公司?”

  “WOC是帕默斯家的產業,我最初的廣播經驗是在那兒學到的。當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就在廣播中朗讀詩歌。等我長大一些,我就有了自己的少兒節目,我為孩子們講故事,比如童話故事。那時的經驗使我能在芝加哥找到一份廣播工作。”

  “吉米和我的關系一直都很親密,我們都有許多夢想。我想成為演員,他想成為記者。童年時我們讀過許多書,我想是那些書使我們充滿了幻想和雄心,但是,那只是吉米的夢。我想你能猜得到,父親只想讓他子承父業,這是大多數老人的想法,可是吉米根本不那麽想。他在奧古斯坦上了幾年大學,學習的是文科,他想學新聞,但是父親要他到帕默斯學院學習,吉米不肯去,父親就取消了對吉米的經濟支持,然後吉米就離家出走了。”她喋喋不休地說著。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問。

  “一年半以前,大約是一九三一年六月,正好是他退學以後。”

  “你來芝加哥多久了?”

  “已經一年了,我希望能在這兒找到他。”她說。

  “芝加哥是座大城市,許多人都可能來這兒。”

  “現在我知道了,我在達文波特的時候根本不知道。”

  “可以理解。但是你有什麽理由相信他會來這兒呢?”

  “因為他說過他想到世界上最大的報社工作。”

  “《特布報》社。”

  “是的,而且任何一家芝加哥報社他都可能去。”

  “你認為他來芝加哥,可能到許多報社中找過工作嗎?”

  “最初我是這樣想的,我給所有的報社都打過電話,問他們有沒有一個叫詹姆斯·比姆的人在他們那兒工作,但回答都是沒有。他們只是嘲笑我。”

  “他們以為你在給他們搗亂。”我試圖向她解釋。

  “為什麽?”

  “詹姆斯·比姆,吉米·比姆,你知道後一個姓氏裏有一個不發音的字母。”

  “喔,原來是這樣,我根本沒想到。”她好像豁然開朗了。

  “但他們可能想到了。他沒有和你的家人保持聯系嗎?你的父親或母親?”我把話題拉了回來。

  “沒有。順便說一下,我的母親在生我們的時候去世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此時任何補救似乎都是徒勞的,於是我只能換個角度問:“我猜是你一個人要找到你的兄弟……你的父親根本沒有參與。”

  “是的。”

  “你還能告訴我一些別的相關信息嗎?”我繼續問。

  她想了想,說:“他曾跟我講過他希望乘運貨的車來。”

  “喔,我知道了,沒有更多可靠的線索了嗎?”

  “是的。但是你一定會盡力去找他的,對嗎?”

  “當然,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向你做任何保證。我會到報社去查找,也許我還會問問那些街頭乞丐。”

  “為什麽要問他們?”

  “你的兄弟是個沒有社會經驗的年輕人,也許運氣不佳,那他可能會淪為流浪漢,或許他已經乘貨車去了別的什麽地方。你想知道我的猜測嗎?”

  “當然想。”

  她瞪大眼睛,很專注地看著我。

  “他來到芝加哥,沒有找到任何工作,但又無顏回家,就淪落為流浪漢。我的猜測是,當他有一天感到全身疲憊、心灰意冷、思念家鄉的時候,他會和家裏人聯系的,因為他已經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