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員受傷倒地(第2/3頁)

我跑進去,拔出手槍,維多克跟在後面,揮舞著他自己的槍。我們穿過一條黑暗的走廊,經過幾間空牢房,來到監獄前面那個作為接待處、法庭和辦公室的大廳,前台那裏只有一個人,正在睡眼惺忪地填寫一些文件,就像我們以前遇到的那個接待員,他體型巨大,仿佛有些遲鈍,額頭上有道明顯的大疤,眼睛也青了一塊。

我和維多克端著槍走了進去。“囚犯在哪裏?”我問道。男人迷茫地擡起頭。

“你是誰?”他說。

我舉槍指向他:“快說!”

“你是說醫生嗎?他就在那裏。”男人害怕地說,在維多克和我之間掃視了一眼,指了指第二條走廊。

“另一個呢?很瘦的高個子男人,大約三十五歲,黑頭發。”

聽到這裏,男人臉色蒼白。“嗯,呃……我也不太清楚,但是那個醫生,也許他……他看見……他,呃……我一直都在這裏,在桌子前面,我發誓。”

出乎我的意料,維多克跑過去,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拿槍頂著他的腦袋,把他朝第二條走廊拖過去,“指給我們看,”他咆哮道,“把你的鑰匙交出來。”

我們來到一間小牢房,斐洛醫生在裏面,襯衫只剩下了袖子,兩手抱頭,獨自坐在一條傷痕累累的木凳上。他吃驚地擡起頭,眼睛發紅,神情絕望,守衛打開牢門,他一躍而起,似乎沒有受傷。

“華生醫生,感謝上帝!但我怕你是來不及了!”

“發生了什麽事?”我問,“福爾摩斯在哪裏?”

“博登昨晚在墓地逮捕了他,並且進行了‘審判’,給他定的罪名是盜墓和施行巫術。”

“巫術?他們瘋了嗎?他在哪裏?”

“在樓下,我想。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刑罰是八十下鞭打和——”

“樓下哪裏?”

“有一間特殊的牢房,博登在裏面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斐洛驚恐地說。

和安妮·斐洛一起的那個小男孩聽到過尖叫聲。

“帶我們去。”我大聲命令守衛,維多克的槍抵在他的脖子上,獄卒領著我們走下幾級階梯,來到監獄後方的一條黑暗的走廊,進入地下室,溫度似乎驟然降低了二十攝氏度,空氣變得寒冷潮濕,波默羅伊渾身是血地慘死在牢房中的情景浮上我的腦海,我開始不受控制地打起寒戰,十分擔心我們會在這個無法無天的地獄般的地方見到可怕的一幕。

我們被一道鎖著的門擋在外面,獄卒摸索著鑰匙。

“他們把他吊起來了,”年輕的醫生說,“這裏有一座老刑架,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他們把他綁到上面了。”

獄卒還在找鑰匙。“維多克!”我說。維多克向前撲去,從獄卒手中奪過鑰匙串,猛踢了他的腹股溝一腳。

“你的朋友是一個驕傲的人,勇敢無畏,他絲毫沒有表現出畏懼的樣子,還罵治安官是懦夫和暴徒。”

可維多克也沒找到正確的鑰匙,“把門踹倒,夥計。”我喊道,我轉身問斐洛:“然後呢?”

“博登對此一笑置之,但是,當福爾摩斯先生預言治安官本人會死在絞刑架上,令他的家族蒙羞時,博登變得瘋狂起來,他憤怒地朝福爾摩斯撲去——”斐洛低下了頭,“我沒有看到後面的事情,他們把我拖走了。這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發生的事。”

維多克終於找到了鑰匙,我們進了門,來到一個大房間,寒意和黑暗四處彌漫。這裏看似一處臨時監房,我們面前有一排鐵棍組成的墻,門閂上了鎖,維多克示意畏縮的獄卒為我們打開它,這一次,他沒有猶豫。

我們闖了進去,可裏面實在太黑,什麽都看不到。

“安靜!”我說,仔細聽了聽,然而除了細微的滴水聲,沒有任何動靜。

“我們需要燈!”我叫道,但維多克動作比我快,他揪住獄卒的領子,槍口頂住他的喉嚨,“給我們照明,馬上。”他說。

獄卒僵硬地點了點頭,從角落裏找到一盞提燈,點燃它,我們周圍的一小圈空間蒙上了微弱的光芒,我們又往裏走了一段。

“福爾摩斯?”沒人回應。我轉向獄卒。“在哪裏?”我問。

獄卒沖著我們右側點點頭。

“指給我們看。”

他沒有動,手裏攥著提燈,站在那裏發抖,“看住他。”我對維多克說,然後拿過提燈和斐洛醫生一起跨入右邊的黑暗區域,我腳底猛地一滑,低頭發現腳下有一攤血跡。

“噢,我的上帝。福爾摩斯!”我喊道,“福爾摩斯?”

“這邊!”斐洛說。

我轉身舉起提燈照了過去,看到了我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

福爾摩斯雙臂展開,上身赤裸地被綁在一只木頭架子上,架子的形狀類似藝術家的畫架,他的身體朝向木架,臉轉到一邊,上身、脖子和四肢被厚厚的皮帶固定在包著紅色皮墊的木框上,雙腿動彈不得,瘦削的身體無力地掛在這套束縛他的刑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