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草叢之內(第3/6頁)

“這麽說,真木先生要長期間離家時,也不會事先告知你們嗎?”

“有時侯會。通常他需要我們幫忙打掃房間時,臨走之前會到管理員室來。”

“那,這次……”

“他什麽也沒說。最近,他在電視台和電台方面的工作量增加……即使是電視台,都不只是東京一地,有時還會至其他縣市的電視台,所以,經常不在家。”

“這次,他是什麽時候外出的?”

“這個嘛……啊,對了,可能是那時候。上周的周末……我在電梯前偶然遇見他,當時,他手上提著行李袋……”

“上周的周末,是星期五還是星期六?”

“應該不是星期六,不是星期四就是星期五,約莫是正午過後……”

“當時他沒說要去長野縣嗎?”

“沒有。他自電梯走出時,我正好經過,所以,他只跟我點頭打招呼,我也只說‘請慢走’,就……”

“那麽,他就未再回來了?”

“應該是這樣,因為,後來我就沒再看過他。”

“謝謝你。因為敝社請他撰寫一份很急需的稿子,所以若有他任何消息,煩請告訴他盡快和四季書房聯絡。我是四季書房的吉野。”

“吉野小姐嗎?好的。”

“實在打擾你了。”奈穗子擱回話筒,但是,她的不安感並未消失。

“看來,真木先生是去長野縣了。”

真木提著行李袋走出電梯是上周四或周五,今天是十九日星期二,那麽,上周五應是十五日。雖然僅是“外出”四天,但是,一想到自稱日高志乃之女性是並不存在的謎般人物,這四天就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怎麽辦才好呢?”奈穗子迷惑了。

她打算等主編到了之後,和他商量一下,說不定只好報警幫忙尋人了。

但,這又有個問題存在!

真木英介是目前持續暢銷的《瘋狂的美學》之作者,也是深受歡迎的批評家,一旦他失蹤的消息傳開,所有大眾傳播機構一定會競相報導。萬一在此種情況下,真木卻翩然回來,那會是什麽情形?四季書房不但會成為笑柄,搞不好真木在盛怒之下,會因而拒絕撰寫田中英光全集的解說,這一來問題就嚴重了。

奈穗子暗暗告訴自己:不要魯莽行事!

真木英介是批評家,自從妻子去世之後,保持獨身的他,應該也有自己所不知的隱私生活,四天的“外出”對他而言,或許是一段充實的日子!到了下午,不,或許到了明天,他就會回來了,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最好是這樣,不能說他提著行李袋就斷定是去長野縣,也不能說此事就必定和日高志乃有關聯。

奈穗子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4

檢察官西裝衣領上別著的徽章,形狀像白霜之結晶,徽章中央的紅球則代表太陽!

霜與太陽,亦即是秋霜烈日。或許,這是表現:面對罪案的檢察官的凜然氣魄,和不向任何權威低頭的烈日般氣概吧!

這天,日比谷的檢察庭八層樓高的建築物沐浴在和煦的秋陽下。當千草檢察官走進建築物,下了電梯,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前時,那暖暖的秋陽似乎還殘留在肩膀上。

推開門,立刻聽到山岸書記官的聲音。

“早。看來你又有得忙了。”

“是啊!和你走在一塊,總是我不幸!”檢察官笑著回答,拉開座椅。

“野本聯絡了兩次,要點我已記下,要先看看嗎?”

“也好。”

檢察官點燃著一支煙,看著書記官遞過來的備忘紙。死因的推定、被害者的姓名、年齡、服務單位、在公司的風評等,和野本在電話中所說的大致相同。較吸引檢察官注意的是“命案發生的‘荷馬’咖啡屋之客人”之項:

(1)被害者水戶大助午後七時許來到“荷馬”,當時,店裏有客人A、B、C、D四位。

(2)A為年齡二十四、五歲的長發男性,比被害者早到約三十分鐘,叫了咖啡。單身客人,也未和女店員交談。大約過三十分鐘,他拿起帳單和千元鈔在手中晃動,以眼光向女店員示意,女店員找給他七百元。被害者抵達時,A正好將找好的錢塞入口袋,站起身,兩人在門前擦身而過,A走出店門時,被害者走向最內側廂座,兩人似乎毫不認識。

(3)B為年齡三十二、三歲,長發披肩,濃妝艷抹,一看即知是歡場女性。較被害者早到約二十分鐘,叫了咖啡。她也是單身客人,很專心地讀著自己帶來的大本雜志。被害者坐下約過四、五分鐘,B走出店門。依女店員的記憶,她是邊看著B打開店門的背影,邊端咖啡至被害者的座位。

(4)C和D是“荷馬”的常客,是附近牙科技術學院的學生。這兩人在下午六時半左右來到“荷馬”,和女店員及老板聊天。A、B及被害者三人,他倆都不認識。而且,C、D的證詞和店老板及女店員的證詞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