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7頁)

“京都和北海道?”藤島不解地說道:“這兩個地方的口音可是截然不同的啊。”

“對,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女孩解釋道:“我自己是劄幌人,所以對劄幌口音非常敏感。那個人的口音裏京都腔比較重,但是在用詞上好像又故意要用劄幌方言。”

“這麽說你們聊了很久?”

“也不算很久,其實通常事先有預約的人簽了名之後就會直接上樓去,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麽跟我聊了幾句。”

“內容呢?”

“不記得了。”女孩又是一臉為難的表情。

在沒有任何其他線索的情況下,藤島他們的調查重點自然而然地放在了這個叫做深澤的人身上。一個星期前,他們通過深澤在東大的社團,找到了他打工的便利店。但是店長卻說深澤剛剛辭職了。藤島馬上問他記不記得這個月14日到16日深澤在什麽地方,店長給出的回答是,深澤身體不舒服請假在家休息。

之後他們來到深澤的住處,那是一幢位於下北澤,與都內環狀電車軌道相隔不到十米的兩層樓舊公寓。從公寓外側的鐵質樓梯爬上二樓,狹窄的陽台式走廊的左側下方,是時不時轟鳴而過的電車,右側則是一排住戶的房門以及廚房的窗戶。欄杆和門窗全都老舊得似乎一碰就會碎,墻壁上滿是黑色和深褐色的不知道沉積了多少年的汙漬。深澤的家在走廊盡頭倒數第二間。

找深澤的鄰居核實他在那段時間的行蹤。顯然,深澤是個幾乎不與左鄰右舍交往的人,每天一大早就出門,晚上很晚才回家,鄰居對於他幾乎都沒有印象,並且直到藤島他們找上門,才知道深澤居然是東大的高材生。

只有住在走廊盡頭的住戶給出了相當有價值的證言,他說,在那三天裏,晚上深澤房裏的燈一次也沒有亮過。“因為以前每天晚上我從他家經過,窗內的燈都是亮著的啊,但是那三天就始終是黑的。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搬走了。”他這樣說道。

深澤沒有不在場證明,加上便利店店長與鄰居的證詞,暗示他那三天並不在家,藤島和比他早兩年進入搜查一課的前輩石田認為,有必要找深澤進一步調查。於是在走訪過深澤的鄰居之後的那個早晨,他們敲開了深澤家的門。

深澤看上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二十歲大學生,如果稍微修飾一下,應該還會頗受女生歡迎。只是他看上去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眼裏寫滿了不耐煩,似乎始終在為什麽事情焦慮一般。當他得知來人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人的時候,臉色顯得非常難看。

“警察找我做什麽?”他有很重的劄幌口音。

“請問您認識一個叫做蓮城幕流的人嗎?”石田站在藤島的前面,看著深澤,面無表情地說道。

“誰?”深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蓮城事務所的社長,”石田把警察手冊收了起來:“一個星期前他在輕井澤的別墅中被人殺害了,您沒有看新聞嗎?”

“對不起我不認識什麽叫蓮城的人,所以就算看到過新聞也早就不記得了。”深澤看上去有些火大。

“您最近有跟蓮城先生聯系過嗎?”石田又說道。

“我不是說過我不認識他嗎?”深澤提高音量。

“但是蓮城先生的事務所裏留有你預約和到訪的記錄,就在上個月28日。”

“我再說一次,我不認識什麽叫蓮城的人,更沒有去過他的事務所,你們找錯人了。”深澤伸手想要把門關上。

“不好意思,最後再讓我問一個問題,”石田一把抓住門:“請問您從這個月的14號到16號都在什麽地方?”

“打工啊,我每天都在便利店打工,不然誰來養活我。”深澤真的生氣了。

“但是您打工的便利店店長說這三天您並沒有去上班,他還說您在14號早晨給他打電話說因為身體不適要請假。”

“那幾天我的確是身體不舒服沒有去打工,有什麽問題嗎?”深澤遲疑了一下之後,語氣迅速地軟了下來。

“請問有誰能夠證明您那三天的去向嗎?”

“我那三天一直都在家,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哪都沒有去,一直是一個人。”

“但是據您的鄰居表示那三天從來未看到您出門,晚上連燈都沒有開過,您真的是一直在家嗎?”

“說到底,你們問這些到底想要做什麽?你們在懷疑我什麽?”深澤突然激動起來:“告訴你們,我跟那個叫蓮城的一點關系也沒有,就這樣。”說完他毫不客氣地當面將門關上。

深澤在隱瞞著什麽,這是即使只有三年搜查一課經驗的藤島也能察覺到的事情。但是當時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藤島他們無法對深澤進行更深入的調查。

事情取得突破性進展是在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