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正式調查(第2/7頁)

到了挖掘真相的時候了,福特爾捕捉到了他妻子遞過來的眼神,他眯起眼睛,向她發了一個不易察覺的信號,梅爾立刻開始在她的提包裏翻找起來。

“哦,親愛的,”梅爾說,“我把我的藥忘在房間裏了……我應該在中午的時候吃藥。”

梅爾服用的唯一藥物就是阿斯匹林,但是當然,史朝斯夫婦不明所以。

福特爾立刻站了起來,“用我為你把藥取來嗎,親愛的?”

“不,不,謝謝你,傑克——還是我自己去取吧。”她轉身看著愛達,微笑著說,“能麻煩您陪我回房間嗎?”

當然,愛達只能說:“我很願意。”

很快,兩個女人繞過咖啡廳裏大部分空著的柳條桌椅,走了出去。

史朝斯用一種令人感動的關愛的眼神注視著他妻子的背影,“只有受到上帝祝福的男人才能得到一個好女人,”這位老紳士說著,把頭轉向福特爾,“愛護好您自己的珍寶,如果您不介意我對您的這個小小的勸告。”

“我所做的最聰明的事情,”福特爾說,“就是娶了這個女人。艾斯德……現在,我們單獨待在一起了,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秘密的。”

那副夾鼻眼鏡後面的眼睛眯了起來,“您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

“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史朝斯握緊雙手,向前探了一下身,“同約翰·伯泰姆·克萊夫頓有關嗎?”

史朝斯的洞察力既令福特爾感到有趣,又令他感到吃驚。“您是怎麽知道的,先生?”

“我知道船上正到處流傳著一個謠言,說那位著名的偵探小說家傑奎斯·福特爾把一個男人在大樓梯的陽台上吊了起來。”

福特爾輕輕地笑了起來,“這不是謠言,艾斯德先生。”

那位老紳士也報之以輕輕一笑,那副牙齒不是他的(實際上它們是——他花錢購買了它們)。

“為了清楚地看到那場表演,我花了大價錢。”史朝斯說,“您在海陸聯運列車上看到我把克萊夫頓從我們的包廂裏推了出去,是不是?”

“是的——我清楚地看到了那一幕,但是沒花一個子兒。”

史朝斯揚起了一條眉毛,“那麽說,我們的共同之處不僅僅是佐治亞州了,我們都討厭那個醜惡的小男人。”

“的確如此。而且我還可以向您提一、兩個問題,以便把我們的共同之處再增加一些……如果您不回答。我不會介意的;我只希望您不要因為我問您這些問題而感覺受到冒犯。”

“我相信我不會感覺受到冒犯的,不論我是否回答您的問題。但是首先,我要聽一聽那些問題是什麽。”

一位侍者在他們身邊停下來,為他們換了一杯冰茶,然後離開了。

福特爾向前探了一下身,“假設克萊夫頓接近您是把您當做他的一位潛在的‘顧客’,這個假設是正確的嗎?”

“很正確。”

“我的反應是把他吊在陽台上,您的反應,您所有的反應,只是我在列車上看到的那一幕嗎?”

那副眼鏡後面的眼睛又咪了起來,“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先生。”

“我是說……原諒我……您付錢給他了嗎,或者只是讓他滾蛋?”

現在,史朝斯明白了,他點了點頭。“我讓他滾蛋,我沒給那個惡棍一分錢。”

“聽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您今天在船上看到克萊夫頓了嗎?”

沒有絲毫猶豫,史朝斯說:“沒有,連影子也沒看到,據說昨天晚上有個乘客打了他一記耳光。”

“是的,那是羅德先生。我親眼看到了這一幕,在吸煙室裏。”

“也許,克萊夫頓先生……怎麽說呢?‘沉默’了?”

“您也許是對的,艾斯德。我可以告訴您,我根本不在乎他對我,還有我的名譽的威協。”

福特爾三言兩語地告訴了艾斯德在戰爭期間,他在《紐約先驅報》工作時曾經遭受的精神上的創傷,他認為把他的歷史公之於眾根本不會對他的職業產生什麽影響。

“克萊夫頓對我的威脅也是一些瑣事,”史朝斯說,“您也許注意到我的公司有一個……座佑銘,您也許還會說,它在馬賽的廣告裏鋪天蓋地地使用過:‘我們從來不賣過時的舊貨……’”

福特爾點了點頭,把那句熟悉的口號接著說下去,“‘……馬賽只賣時尚的產品。’是的,當然。”

史朝斯的嘴角輕輕地牽動了一下,似乎他正在品嘗某種難以下咽的東西,而不是美昧的冰茶,然後他說:“克萊夫頓先生聲稱他手頭上有文件證據,證明馬賽一直在公眾拍賣會上購買貨物,然後把我們以拋售價格購買的貨物以高價賣給顧客,諸如此類。而且,克萊夫頓還說他能證明我們在廣告裏所說的最低價格是不確切的,帶有欺騙性的……這些都是胡說八道。即使他沒有胡說,即使這是真的,誰會公布它?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