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第4/9頁)

“一陣間,張股長面帶喜色,手提一張卡片從外面進來,向處長報告說,林九泉已經找到了,他的正名是林鶴鳴。

“陳處長接過卡片,有所感觸地說:‘啊,鶴鳴九臯,這家夥名字取得倒不錯。’說著把卡片遞給我。

我一看,卡片上寫著:‘林鶴鳴,別號九臯,四川內江人,職務司機,現住義民裏四十五號。’由出生年間推算,今年不過二十六歲。

“張股長走了,陳處長對我說:‘這個林鶴鳴是總務處戴處長的司機,這個人手腳很不幹凈,通過軍法處把他先扣起來再說。’“我聽了這句話心中一震,這時很懊悔自己不該把偵查的全部過程告訴他。莫非他要想奪功,通知軍法處把林鶴鳴扣起來,移花接木,利用這條線索破案?那我們苦戰通宵,豈不是前功盡廢?我馬上說:‘林鴻鳴與竊犯雖然是同鄉,但是否同夥盜車。還不能肯定,案情發展復雜到什麽程度,目前還無法估計。然而這個案情十分重大,限期迫切,偵查工作分秒必爭。林鶴鳴假使交給軍法處處理,軍法處重審訊,而缺乏偵查,一定拖延時間,與本案前途不利。處長,你看如何’

“陳處長停了半晌才說:‘林鶴鳴畢竟是陸總人員,假使案件牽涉到他,對陸總名譽有礙,他在軍法處審理,我們可以掌握主動權,要是交給你們警察機關,那我們就很被動羅!

你說對嗎?’他的語氣非常和氣,但是原則上不肯放過。

“‘這不成問題,我保證把林鶴鳴的第一手材料隨時隨地向處長匯報。萬一林鶴鳴參與了盜車,有損陸總的名譽時,我一定向你請示進行。你看好嗎?’“陳處長遲疑片刻,直截了當地說:‘說實話,我這裏已經掌握了林鶴鳴的另一種材料。

他在不久前曾經盜竊過一輛吉普車。據我判斷,可能是美軍顧問團的軍用吉普。雖然車的外表顏色改變了,但是引擎號碼我已經掌握,是否美軍的,還不能證實。所以暫時沒有扣留他。

現在林鶴鳴又被特使的失車案牽連進去,到了警察機關,在強烈的審訊壓力之下,一定會供出這輛車子。這輛車子是我國的就沒有關系,假使是美國的,那又是牽涉到國家的體面問題,對陸總的名譽是個損害。我之所以決定通知軍法處把他先扣留起來,為的是保全陸總的名譽。’

“對方的意圖逐漸明顯了,他的主要目的不單在於‘特使’的失車問題,還在於林鶴鳴所盜竊的那輛吉普車。但他的最終企圖我一時還難看透,便試探說:‘這樣就更容易了。假使林鶴鳴夥同盜竊特使的汽車,絕對逃不過法律的懲處,因為這個案子太大了,免不了公事公辦。至於他本人所盜竊的那輛吉普車,我絕對負責不過問,全案歸陸總處理。只要林鶴鳴在我手裏經辦,我不追問,誰還有閑情去追究呢?我當它沒這回事就算了。我希望這輛吉普車是美軍的車子,闊少爺的脾氣,丟了車,無所謂。光美軍顧問團直屬下面的車子,在南京地區的,到目前為止有二十一輛失竊,我這裏有美方的失車報單一紙,全部用打字機打的,單子上面寫有二十一輛失車的車號和引擎號碼。’“陳處長迅速地接過單子,攤在桌上,馬上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林鴻鳴所偷的那輛車子的引擎號碼來對照,不禁歡呼道:‘對!是美軍的。’他如此高興,出乎我意料之外。

“他接著問我:‘這失單裏面的號碼為什麽有的用紅筆鉤的,有的用紅筆杠上,這是什麽意思?’

“‘這裏總共二十一輛車子,用紅筆杠上的八輛是我經手破獲的,用紅筆鉤的五輛是警方別的部門破獲的,一共破獲了十三輛,還有八輛沒有破獲。’“‘對,對,我這一輛是沒有做記號的,那就證明是沒有被破獲的。’陳處長神采飛揚,態度更加溫和了,‘好,老弟,你這樣處理很合理,那就按你所說的辦法進行吧!至於扣留林鶴鳴,你打算用什麽方式進行?’“‘我的意思還是在總部外面執行,免得影響大,對下一步繼續追尋線索不利。你看呢?’

“‘對,這樣的辦法更妥當。’陳處長終於同意了。臨走的時候,他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以非常關切的口吻說:‘老弟,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好好地幹呀!祝你成功!’“當分手的時候,陳處長笑著囑咐我說:‘老弟,為了照顧總部的名譽,剛才所說的話,千萬要切實遵照執行。’

李麗蘭聽到此處,忍不住發問:“陳處長為什麽特別關切林鶴鳴所竊的那輛吉普車呢?

這裏面一定有文章。”

程科長說:“你猜得出嗎?”

李麗蘭笑著說:“雖然不能猜透他的全部動機,不過他的最終且的脫不了想私吞這輛吉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