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7/9頁)

“這個記者討厭死了!年齡在四十左右,矮矮瘦瘦的,穿著一套灰色的嶄新西裝,腦袋尖削,有點禿頂,眉頭稀疏,眉毛較濃,形成八字,一對三角眼露著兇光,老鼠耳,鷹鉤鼻,兩頓瘦削無肉,嘴唇又薄又尖,陰陽怪氣,令人可憎!”小梅對這個記者的印象特別壞!

程科長見她形容得惟妙惟肖,不禁笑起來,逗問:“真有這麽醜惡?”

“還不止呢!滿臉奸相!”小梅一臉正經地回答。說著,走到寫字桌旁邊,打開邊屜,在名片盒子裏,撿出一張,遞給程科長,悻悻地說;“那天來訪的就是這個人!”

程科長接過名片一看,上面寫著:“《新都晚報》記者林一鵠”。

小梅補充說:“這個人說話很輕,當時,我離他們太遠,聽不清楚他講些什麽,那張相片也看不到,真可惜!”

程科長知道,這《新都晚報》是南京一家小報,該報專門采訪黃色花邊新聞,內容特別豐富,迎合許多有閑階級的興趣,因此訂戶很多,銷路不錯。不論哪個人家,發生桃色風流案件,要是被他們知道,就會盡情渲染,擴大事實,公諸於世。一般人對該報記者都感頭痛,因此這批記者在社會上被綽號為“紅頭金蒼蠅”,他們的副業就是敲詐勒索。

程科長認識該報湯總編輯,因為業務上的關系,搞得很熟。他立即在黎麗麗的房間裏,打個電話給他,查問該報有沒有林一鵠這個記者。對方答復說,沒有這個人,連特約記者中也沒有這個名字。

電話放下後,程科長斷定林一鵠這張名片是假的,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想利用《新都晚報》的性質,威脅麗麗。但是,這個魔鬼到哪裏去了呢?

他在房間裏來回踱著,腦海裏不斷思索著,不知不覺走到窗前。他百無聊賴地臨窗眺望,“蘇廬”花園全景盡收眼底。他的精神不免一振,哇!多麽美麗的花園!上次捕捉飛賊王存金由於是在晚上,而且精神異常緊張,因此沒有機會領略到它美好的風光。

這個花園雖然不大,但幽雅宜人,假山魚池,錯落自然;石隙種蘭,碧草如茵,小橋流水,垂柳拂波;翠竹挺拔,曲徑通幽;繁花似錦,綠樹成蔭;雖春燕秋鴉,夕陽疏雨,無所不宜。一陣微風吹來,程科長感到心曠神怡。

他俯瞰樓下,在近樓處一從芭蕉旁邊,有一張有青石卷書長椅,椅面和靠背磨得光滑如鏡,椅面上有許多白玉的碎片,在青石襯托下,特別顯眼。不協調的現象引起他的疑竇,他眼望玉片陷入沉思。他想,這堆白玉片潔白如雪,光滑如脂,是玉中珍品。必定有人在憤怒之際將其狠狠摔下,以泄心中之氣。奇怪的是,在這顯眼的地方,為什麽不把這難碎玉收拾幹凈。

他轉身招呼小梅過來,經過詳細查問,才知道這堆碎玉是羊脂白玉蝴蝶杯的碎片。這懷子是黎麗麗的女朋友史朝雲送給她的,此杯透剔玲瓏,皎白光潤,黎麗麗十分喜歡它。想不到在黎麗麗自殺的那天晚上九點左右,她突然抓起玉杯,從樓上使勁地砸下去,當時天已黑了,黎麗麗不肯讓小梅下樓收拾。不料睡覺前她就服下大量安眠藥。以後小梅多半在醫院裏,更沒有時間和閑情去收拾這堆碎玉。

史朝雲是黎麗麗中學時的同學,過去她們都沒有來往過,她們最近接觸的時間只有半年。

不過在這半年時間裏,來往十分密切,而且兩人的感情非常要好。她家住在胭脂井七號,近一個星期,她就沒有來過。

程科長聽完小梅這些話,眼前閃過一線光芒,精神特別振奮。他想,這可是全案的一個缺口,要知道黎麗麗為什麽自殺,全在史朝雲這個人身上!

他立即在黎麗麗的房間裏打個電活到四區警察局,要柳素貞聽電話。他把調查的情況,簡略地向柳素貞敘述一遍。特別指明黎麗麗的自殺,史朝雲最低限底是一個知情者。他要柳素貞馬上通知馬化民、江天表、李昆、趙明四人分頭偵查史朝雲的家庭情況和她在中學、大學期間及其畢業後參加工作的情況,了解她的為人、性格、愛好與她交往的朋友。總之,要查得愈細愈好。囑咐柳素貞要分別對馬、江、李、趙四人介紹案情,不要事先讓他們互相通氣,充分發揮他們的才智,通過不同關系,不同途徑調查史朝雲的材料,約定下午五點在科長室向他匯報。

電話掛斷後,剛好黎麗麗的姑媽回來了,程科長對老人家安慰一番,囑她和小梅千萬不要把他來這裏的消息告訴黎麗麗。對鳳凰餐廳,只說黎麗麗到上海去,向餐廳經理請假一星期。對外面的人要絕對保守秘密,交代完畢,他就匆匆地走了。

他為了明故宮機場運毒一案,不得不先到警廳去繼續進行他的偵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