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融合,離開,又回來(第2/3頁)
真的很美妙。
我枕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花球兒伴在我身邊,我們就這麽睡著。
我不用擔心,身體會讓風吹出病,更不用擔心氣溫降低會讓我生病。因為從齊前輩離開的那一刻起,我便跟青藏高原,緊緊地合在一起了。
它不排斥我,接納我後,我們融合成了一個整體。
這樣,自然就沒有什麽高原反應,沒有這個病,那個病了。
這件事,讓我想起小時候老家的一個傻子。他的裝束跟我差不多,他也是無家可歸,經常在外流浪,吃的喝的幾乎全是垃圾堆裏的東西。冬天,找個破房子,隨便幾件軍大衣就過一冬。其余季節,基本就是睡大街。
我母親是醫院的,有一年民政局給這傻子幫扶了一下,給他洗幹凈了送醫院檢查身體。結果是除了有點營養不良,這傻子他非常的健康。
後來民政局給他安置到一家敬老院看大門,有專門好心人領著他吃好,喝好,穿好。
我上次回家的時候,聽母親說那傻子病了。
還好不是大病,是小病,但他的身體,從今往後就不再健康了。
當然了,這是極端的個例。
可從中,我們也不難發現,當我們覺得自已牛逼,利用工具和知識改變生活的同時。事實上,我們也是在給自已找了這樣,那樣,各種各樣的麻煩。
人本與自然相統一。
何來致病邪氣一說呢?
只是,想求證到這一步……
我回味了一下,感慨這十幾年走過來的一步步。
真的是,大不容易。
十幾年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耐住寂寞,煎熬,一個勁地站樁,努力,我才證到了自然與人本為一體這一步。
這也難怪尋常人聽了這話,會對此嗤之以鼻了。
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想來也是極妙的妙事。
因為下士只知自身,除了自身,眼中一切物事,皆是旁物,皆是與其無關之物。
無關之物在他看來,好的,漂亮的,占之便是得之。
因故,他大笑。
可下士們不知道,這世間的一切,小到一粒塵埃,一個微小的誇克。大到一顆行星,一個旋轉的星系。
它們與我們每個人都息息相關!
我們本就有了一切,又何必苦苦去求,去拿,去奪呢?
靜了!
這一刻,我真的是靜了。我忽然就在這個石頭堆旁坐了不知幾天。
一動不動,就這麽坐著,任繁星,太陽,白雲,烏雲在頭頂掠過。
任小雨飄落,任冷冽的風,夾著小雪打在臉上。
我坐住了。
直至我聽到有人說了一句:“你餓嗎?”
這聲音很輕,很淡,透著一絲的怯意。
我睜開眼,忽然就見了一個少數民族小女孩兒,她不是藏族,但具體是什麽民族,我還不是很清楚。
她大概只有六七歲,手上牽著一頭長了大角,身上毛如飛瀑般落下的大藏羊。
小姑娘普通話說很生硬。
她說完了後,好像很害羞般,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又看了看趴在我身邊的花球兒說:“你的貓真好看。”
花球兒呲牙,露出兇萌的表情。
我笑說:“它的名字叫花球兒。”
小姑娘:“真好聽。”
說完,她好像要想過來抱花球兒,但又似極不放心,於是挪了兩步,終於還是停住了。
“爺爺說你應該是餓了,他讓我過來邀請你去帳篷裏吃東西。你會同意嗎?”
我說:“好啊!你……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想了下,她說了一個音。
這個字很快,我大概聽了下,對應的漢字應該是吳書,又或無素……這樣的一個發音。
我又聽了下,感覺烏素這個名字應該是比較接近。
“你好,我叫關仁。”
烏素咬了下嘴唇:“是爺爺叫我來的,他說你該餓了,然後他還說,你是漢人中的英雄。”
我問烏素:“哦,那你的民族是?”
烏素說:“我是羌族,我們的老家在阿壩那裏。不過這裏也有我們的牧場,我們現在就住在牧場。”
我一聽明白了。
這個烏素應該是來自一個標準的遊牧民族家中。
她們的固定居住地,應該是阿壩那邊,但因為要放牧,所以就來到了理塘這邊的牧場。
我對烏素笑著說:“好啊,謝謝你的邀請,我答應了,那你給我帶路嗎?”
“嗯。”烏素鄭重地點了下頭。
我起身,就這麽領上花球兒,跟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走了。
我走了很遠,來到了一個位於草原中的大帳篷外。
我到了門口,裏面的一道氣息沖到我的腦子在向我問好。
我在心裏同樣回了一個好。
帳篷的簾子讓人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