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半掌血印(第4/5頁)

我感覺神經已經緊繃到極限,就快要斷裂了,屍體就在旁邊,我看不見,卻聞得到血液經過冷凍後的氣味。我就這樣傻傻地站了五分鐘,忽然,日光燈又逐一亮了,門也轟隆隆地再次打開,門口露出了門衛齜牙咧嘴的笑臉:“怎麽樣,秦大膽兒,怕不怕?”

我馬上反應過來,之前辦案的時候,我曾和門衛說過我什麽都不怕,並且嘲笑他剛工作時的膽小。他一直記仇,這不,報復我來了。

我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原來是你惡作劇!這有什麽好怕的,我還以為電閘系統壞了呢。電閘?對啊,電閘!”

看來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能讓腦子非常清醒,並激發靈感。這時的我,好像發現了電閘和這起案件中的燈的關系。如果現場那天正好跳閘了,會是怎樣呢?我來不及多思考,跑到值班室向飆哥匯報了這個想法。

“我正好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如我們馬上叫上痕檢員一起再去現場看看?”飆哥很激動。

當我和飆哥以及痕檢員小方趕到現場時,發現現場的大門外居然還有一個轄區民警在值班守衛,可見局裏對這起命案還是非常重視的。

轄區民警為我們打開了現場的門,我們鋪好勘查踏板,進入現場開始找電閘,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這房子並不老,電閘難道不在家裏?”我的話音剛落。飆哥喊:“我找到了!”

順著飆哥的目光,我們發現在客廳的一個小矮櫃上方,有一塊墻紙不像其他地方那樣平整。

飆哥穿著鞋套站到了矮櫃上,敲了敲那塊與眾不同的墻紙,發出砰砰砰的空洞聲,果真,這塊墻紙的後面是空的。用強光手電仔細照了照,這塊墻紙周圍果真是有裂縫的,輕輕一掀,露出了裏面的電源盒。

更讓我們興奮的不是這個電源盒,而是電源盒蓋上的血跡。血只能噴濺到墻紙上,但不可能噴濺到墻紙裏面的電源盒上,肯定是兇手殺了人以後,掀開墻紙動了裏面的電源盒。

小方也站上了矮櫃,仔細地看了看,說:“都是擦蹭狀血跡,沒有鑒定價值。”

飆哥一邊小心地打開電源盒,一邊說:“不能做證據沒關系,但是這說明了很多問題。”

話音剛落,站在矮櫃上的飆哥和小方都沉默了。

他們在總開關電閘上發現了一枚清晰新鮮的血指紋。

提取到了關鍵證據,而且明確了偵查方向,這些意外的收獲,讓我們高興得緊緊相擁。

“別急著高興,”飆哥說,“理一理思路吧。”

我搶著說:“血指紋新鮮,可以確定是犯罪分子所留,是關鍵證據,這個就不說了。我來說說犯罪分子為什麽會在殺人後動電閘。電閘的正常狀態是開啟的,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電閘也是開啟的,裏面的保險絲也正常,這種老式的電閘不可能自動跳閘,那麽犯罪分子在殺人後動電閘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在殺人前關掉了電閘。為了不讓我們生疑,所以殺人後又把它恢復到了原始狀態。”

“有道理,接著說。”

有了飆哥的贊同,我自信了許多,我清了清嗓子,說:“既然是殺人前有條件關掉電閘,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電閘原來是壞的,修理電閘的工人和劉剛一起進入現場,後在修理電閘的時候因為某種原因殺了劉剛。但從電閘的狀態來看,保險絲是被灰塵覆蓋的,不是新的,電閘也沒有其他燒壞的跡象。加上晚上11點30分,哪裏去找電工?可見第二種可能,才是事實真相了。”

飆哥看我在學著他的口氣說話,忍不住笑了。

我走到門口的玄關,指了指一側的衛生間,說道:“第二種可能,就是兇手事先進入現場,關掉總電閘後,潛伏在這裏。劉剛回家後開燈發現沒亮,以為保險絲燒了,就關掉了燈的開關,然後換鞋。這個時候兇手從衛生間出來突然襲擊了劉剛,劉剛捂住傷口,然後因為暈厥,用手扶了墻,留下血掌紋。兇手趁機推劉剛進入客廳,沒想到劉剛體格健壯,雖然頭部受了傷但仍和兇手進行了搏鬥。但是最終因為手無寸鐵、被對手多次擊打頭部後倒地,兇手恐其不死切割了他的頸部。最後兇手怕我們知道他是提前進入現場的,又開啟了總電閘。但是這個時候滿手是血的他不可避免地在總閘上留下了血指紋。這樣解釋的話,前面關於燈的矛盾就全部解開了。”

“很好。但是兇手為什麽要提前關掉電閘?”

“因為他自知身體素質不及劉剛,所以必須摸黑突然襲擊。”

“那為什麽兇手在無燈的情況下切割頸部還能切割得那麽密集?還能準確地找到電閘的位置?”

“第一,應該是對這個家很熟悉的人,第二,應該有第二個人負責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