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許國光和三文(第3/16頁)
你和三文一起去,今晚你們住哪裏?
其實杜咬鳳想知道的是,你們在酒店同住一間房,還是每人一間房?
其實杜咬鳳明白,這種問題問了也是多余,因為即使同住,女兒照樣可以謊稱每人一間房,甚至說自己住在八樓,三文住在六樓。
算了,女兒長大了,隨她去吧,只要不惹出什麽麻煩。跟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做愛,她有這個權力。
女孩子的性事提前,已是世界潮流,跟全球經濟一體化一樣不可阻擋。好在諾諾是乖乖女,在性方面沒有惹出什麽麻煩來,安然渡過了少女期,這對任何一位母親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離開洗手間,許國光帶著杜咬鳳四處參觀了一番,逐一介紹,這個花了多少錢,那個花了多少錢,報帳似的,十分鐘後,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汪總打來的,催她回公司,有一個項目創意要商議。
吻別了許國光,杜咬鳳走出滬浙小廚,回頭又望了一眼。
照現在的規模,可以改名叫“滬浙大廚”了。
她上了POLO車,朝公司駛去。
杜咬鳳走後,許國光可沒閑著,先吃兩粒洋參丸,打起精神,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首先,他認真勘查了一遍“作案現場”……應該是“做愛現場”,看看有沒有疏忽的地方,果然在地上發現兩滴乳白色的液體,粘乎乎的已呈半幹狀態,馬上用紙巾擦幹凈。
挪動的餐桌椅擺回原來的位置,桌布弄整齊,窗簾拉開,空調關閉……
忙碌的時候,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朝墻上那幅油畫看了一眼。
咦,怎麽搞的?整幅畫明顯向右傾斜,剛才還是好好的……
許國光把畫框扶正,又看了一眼。
身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象籠罩在頭上的陰雲,揮之不散。
這幅畫居然要五千元,花五千元買一幅看不到面孔的畫,這個女人的鑒賞水平實在有問題。
在許國光看來,花幾十元也能買到一幅油畫(當然那是印刷品),掛在餐廳裏,起到點綴的作用就夠了,對客人來說,重要的是餐盤裏的菜,而不是墻上掛什麽畫。
許國光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四十分,快到中午了,隱隱有點饑餓的感覺。
第一間包房的空調制冷太慢,第二間包房的墻紙竟然有泛黃,會不會是墻體滲水?大堂那座花了二萬元的新吊燈,已經有幾只燈泡不亮了,需要更換。收銀機的滾筒有點卡紙,廚房的水龍頭漏水、攪拌器的電插座接觸不靈,衛生間裏的洗手液居然少了一半……
這些問題都被記錄下來,下午就讓維修部火速處理。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廚房尚未開始進貨,冰箱裏空空如也,沒有食物,許國光只能泡了一桶方便面。餐廳老板居然吃速泡面充饑,真是笑話。
坐在狹小的辦公室裏,許國光啜著面條,忽然聽見沓的一聲。
整間餐廳裏只有他一個人,所以聲音很清晰,就在隔壁包房。
許國光放下面桶走了出去,沿著走廊檢查包房,聽聲音好象是什麽東西掉下來了。
沓,又是一聲。是從第三間包房傳來的。
許國光走進包房一看,地上扔著一雙白色的nine west女鞋。
許國光蹲在地上,捧著這只三號半的女鞋,有些發呆。鞋的旁邊,還扔著一件淺藍色的上衣和一條淺藍色的褲子。
奇怪,這些衣物從哪兒來的?
又一樣東西飄落下來,很輕,象一片羽毛,淺藍色的羽毛。
這是一只紙質醫用口罩。
許國光慢慢擡起頭來,他看到了口罩後的那張臉,還有……
滴!滴!
佩在腰間的手機發出振蕩和聲響,把他從驚愕中拉了回來,又收到一條短信。
3
許太太大概是午夜零點三刻左右回家的。
她盡量做到輕手輕腳,在廚房吃了兩塊餅幹,喝了半杯牛奶,然後沖了一遍淋浴。
她和那位金華的同學一道吃了晚飯,看了場電影,那是一部拍得很糟糕的國產恐怖片,觀眾沒怎麽害怕,反而哄堂大笑了幾次,然後,去了他的公寓,坐了會兒,喝了杯咖啡。
她拒絕了他的性要求。她是這麽想的——
首先,她不想做一個不忠的妻子,這樣至少對得起自己和孩子,其次,等到掌握了丈夫與杜咬鳳的確鑿證據以後,再跨出這一步也不遲。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許太太使用電吹風的時候,這樣想著。
吹幹了頭發,掛好電吹風,她輕手輕腳走進臥室,沒有開燈,就脫去浴袍,穿著內衣鉆進被窩。
如果他醒了,提出性要求,我是決不會答應的,除非你把問題給我說說清楚。
然而,被窩裏的那一半卻是空的。
許太太打開床頭燈一看,臥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床頭燈的黃色調光反射在大衣櫥的鏡子上,使得臥室裏呈現出一種詭怪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