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童養媳
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村子裏頭就響起了下葬時吹的嗩呐。
我站在門口看著那些人擡了一個棺材,王嬸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大壯他爹臉色也不咋好。
孩子順順利利下葬之後,王嬸像是失了魂似得坐在樹下,不停的嘟囔著大壯沒了,大壯沒了。
村長安慰了幾聲後就沒話說了,他嘆了一口氣,搖頭離開了。
我和林秉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切,我給林秉使了個眼色,雙雙離開,去了王嬸家。
在王嬸屋子裏頭轉悠了半天,本想搜尋到有用的東西,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
林秉忽然叫了我一聲,我走過去一看,臉有些拉了下來:“你給我看這些孩子穿的衣服幹嘛啊?”
“這是女孩子的衣服。”
經過他提醒,我這才發現,對啊!大壯是個男孩,可這怎麽會有女孩子的衣服!而且還挺多的,像是七八歲小女孩穿的那樣。
“難道大壯還有個姐姐?”
我怎麽想都想不通,這裏頭到底有什麽彎彎繞繞啊?
“與其在這裏亂想,不如問問村子裏頭的人。”
“也是。”
我讓林秉把衣服放回了原位,剛離開這裏,就見王嬸他們回來了。
我本來想問問老太太,可老太太說話太費勁了,而且我也聽不懂,萬一她知道點什麽說出來的時候又影響了情緒,對身體不太好,所以我們直接找到了村長。
村長如今已經五十多歲了,似乎操勞了許多事情,頭發花白,臉上褶皺也蠻多,看樣子也天天下地幹活,皮膚曬的黝黑。
“你們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嗎?”村長在擺弄著東西,問。
“我就是想問問王嬸家的事情。”
“王嬸家大壯不是已經下葬了嗎?還有啥事情啊?”村長不解的看著我,似乎並沒有察覺出這件事情的不對勁。
我咳嗽了一聲,拉著林秉坐在了凳子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說:“聽說王嬸家以前還有個女孩子,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哦,你們說倩倩啊。”
我和林秉哪裏知道什麽倩倩,但此時只能裝作知道的樣子連連點頭,林秉繼續問:“是啊,怎麽不見了?”
“倩倩啊,不是我們村子裏頭的,她是被拐賣來的。那時候王嬸他們家還沒有孩子呢,就把倩倩給買下來了,說是當成閨女養著。誰知道後來啊,他們二人老來得子,高興壞了。”村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然後呢?”
“這倆人吧,一開始就打算只養活一個,可是又得了個兒子。所以啊他們二人就合計著,讓倩倩當大壯的童養媳,以後也省的娶媳婦了,正好也是一家。”
我點了點頭,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童養媳這玩意,不少見,雖說童養媳有些見不得人,但一般能當童養媳的,肯定也是未來婆婆喜歡的丫頭,也不用擔心受什麽苦,有利有弊,不能從一面來判斷,所以我站中立。
“這倩倩呢,比大壯大四歲。就在大壯三歲那年,王嬸家裏頭資金窘迫,養不起那麽多孩子,就忍痛將倩倩啊,給送到別的村子裏頭去了。”
我眉心輕擰,問道:“送別的村子裏了?”
“是啊。”
“那她為什麽不送到自己村子裏?這村子裏頭,也得有人沒有孩子吧?”我十分疑惑這個問題。
村長嘆息了一聲說:“一開始啊王嬸也是這麽打算的,可是一想著那怎麽說也是自己養活了好幾年的閨女,一下子放到別人家,還天天瞧著,心裏頭能舒坦嗎?”
我咬著嘴唇說:“不對啊,按照正常思緒來說,孩子就算不在自己家裏頭生活,能看見也是好的啊。再說了,這村子裏頭鄰裏鄉親的也挺和睦的,不至於因為一個孩子而引起兩家紛爭吧?”
村長一聽我這麽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想了想才道:“哎,這每個人的思想不一樣啊,你也總不能讓別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吧?王嬸那人啊性子直,指不定就是那麽想的呢。再說了,倩倩在王嬸家裏頭那麽多年,可沒少享福,王嬸對她可好了。要不是真養不起,她也不會出此下策的。”
我抿了抿唇,知道再也問不出個什麽來,於是就道:“那好吧,我清楚了。”
“你們問這些幹嘛?”
“就是在王嬸家偶然看到了幾件衣服,好奇而已。”我訕笑了兩聲,胡扯了幾句將這件事情給蓋了過去。
“這樣啊……”
我點了點頭,起身拉著林秉朝外走,“那村長,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我們和林秉走了出去,他看了我一眼,問我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只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林秉問:“你懷疑村長在撒謊?”
“沒有,打個比方,如果小念養不了了,你會把他送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