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機(第2/2頁)

我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些太耍心機,太繞了,明明我們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就差捅破那層紙窗戶而已,薛卻說我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微妙,他說不捅破紙窗戶的時候,大家都只是在暗地裏耍點手段,明面上的事總是要約束著,克制著一些,要是真的捅破了,雙方就只能敵對無法合作,那麽牽制雙方的那一條線就沒有了。

我聽得似懂非懂,薛才和我說,無論是和人打交道也好,和亡魂惡靈打交道也好,我一定要記住,並不是除了盟友就是仇人,還有亦敵亦友的這樣的人,如果你能用好這一層關系,鬥而不破才是最理想的狀態,既可以相互制衡,又能相互幫助,也是自己最大的一條退路。

我不怎麽聽得懂,然後薛才說,本來他和蔣不應該是像這樣的狀態的,但是……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忽然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薛說話的時候帶有自己的感情色彩,好像他和蔣之間的這些恩怨還另有隱情,只是薛這樣的人,他只要是想和你說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瞞著你,但是如果他不想說,就算你撬開他的嘴他也不會吐出半個字,所以我好奇歸,好奇,見最後追問不出什麽來,也就只能作罷了。

之後的事,果真如薛所說,才過了兩天,周先生就讓他家的人帶來訊息說他孫子找到了,和薛說的簡直是一模一樣。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必須要提一下我們回來之後家裏面的事,先前說過先生的出現像是一個插曲,但又不是插曲,是因為我們回來之後先生就離開了,我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先生當時要這麽緊急地和我說那句話,原來是已經知道他不可能等到我回來。

後來薛和我說起過先生,他說這才是真正的先生,就像父親一樣,直到歷在父親身上蘇醒,父親才是真正的他要成為的那個人,先生也是一樣,薛說他身上那個沉睡的東西終於醒了,他還是他,但是他已經往命局裏需要發展的方向在走,所以會和以前會有些不一樣,是很正常的,不過薛說,他的本性並不會變,他說到這裏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說辭——因為他還是他,有些東西雖然變了,但是心卻從來沒有變!

聽見薛這樣說,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下來,最起碼我知道先生不會變成我所害怕的那樣,就像我一直害怕父親會變成我完全不認識的那樣。也是在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忽然提起了先生手臂上出現的那個印記,之前我從來沒有和薛說過,這次薛說起先生,我才和他提起來,而且也說了我在義莊裏的棺材裏的見聞,因為我一直不解,這倒底是怎麽回事,又有什麽聯系。

因為我總覺得先生的覺醒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替我問神,之後他就得到了手臂上的那個印記,而我認為,這個印記至關重要。薛聽我粗略說了一遍,依舊是老樣子要我詳細地重復每一個細節,然後他說那個印記應該本來就在他身上,不是什麽人給他的,至於替我問神之後就出現,完全是因為巧合,恰好警告觸動了那個印記的出現,所以才讓我誤以為是被警告的痕跡。

至於棺材裏的生魂,薛就沒有致予任何的說辭,我覺得奇怪,哪知道這一追問,薛說他不知道,因為先生是一個他看不透——最起碼用他目前的能力無法看透的一個人,我於是又問說那麽他怎麽會和先生認識,因為那天他們見面的場景一直都在我腦海裏。

薛才告訴我說,先生的身世並不像我知道的那麽簡單,並不是因為趙錢,而是因為大姑奶奶和老先生,但是說到這裏的時候,薛就沒有往下說了,我問為什麽,他說這件事他不能說出來,至於原因,他說這是他和先生的繼父——也就是老先生的約定,他說他答應過老先生不把先生的身世告訴任何人,除非先生或者大姑奶奶自己親口說出來,否則這是一個至死都不能說出來的誓言。

聽見薛說的這麽鄭重其事,我有些驚訝,我說了一句,難道先生還有另一段不為人知的身世,而我們知道的都不是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