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菜鳥輔警小試牛刀(第9/25頁)

咚咚咚……敲門進來的是邢猛志,臉上掛著從未有過的嚴肅。

“能告訴我,你和邢天貴的關系嗎?”周景萬開門見山道。

“他媽媽自殺後,他爸和一個女人廝混沒人管他,我爸收留了他,在我家待過兩年。準確地講,我們沒有什麽關系,但我們感情很好,我從小打架打輸了,就回去喊他給我報仇。”邢猛志淡定地回答。

“他判了死緩,你去看過他嗎?”周景萬問。

“去看守所看過,送過點日用品,後來去了監獄服刑,我去過一次。對了,他減刑了,改判無期了。”邢猛志道。

“作為朋友,我有責任提醒你一句,離這樣的人遠一點,和這樣的人有關聯,會影響到你。”周景萬深沉地道。

邢猛志詫異地看著他回敬道:“說這句提醒的人,不是朋友。”

“為什麽?”周景萬問。

“他在行為上是嫌疑人,可在感情上是普通人,如果人能以好壞區分,那這個世界就沒有這麽復雜了。以你的論調,所有人都應該離警察遠一點,畢竟要說起和壞人的關系,沒有人比警察更近了吧?”邢猛志回敬道,表情不卑不亢。

“也是,尊重罪犯,才有機會了解犯罪。有興趣跟我玩把大的嗎?”周景萬話鋒一轉,風格刹那大變,像邀約入夥的江湖人。

邢猛志笑了笑,不以為然,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有興趣?”

“因為從來沒有人給過你機會去證明自己。在這個拼背景、拼爹、拼錢,甚至拼顏值的時代,機會不是沒個人都能有的。作為警察,我確實很了解罪犯,比如邢天貴,家庭的不幸、親人的背叛、社會環境壓力,最終讓他爆發出了驚人的破壞力。你們在某些方面是同一種人,說不定有一天會走到同一條路上,那條路叫……犯罪。”周景萬道。

邢猛志癡癡瞪著,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憤怒。

“或者,還有一個途徑,去發現和制止正在進行中的犯罪……我沒有待遇給你,但有這樣一個機會,來了解一下這座城市最危險、最燒腦、最有挑戰性的工作:緝毒警察……聽說你快走了,輔警隊伍混了一年多都不知道真正的警察是個什麽樣子,會很遺憾的。下午一點,準時接你,或者,把你的小團夥一起接走。”

周景萬說完,起身,示意武燕該走了。直到兩人離開,邢猛志還癡癡坐著,不知所想……

時近中午,武燕一個人駕著車,腦子裏回放著上午周隊和邢猛志這段談話,就這麽幾句就結束了,連慣常的客氣和允諾都省了。早先回支隊的路上周隊是這樣解釋的,不要客氣,客氣的話,他會高看自己;不要高調,高調他會小看你;更不要撒謊,因為他這種在周圍白眼和輕蔑中長大的人,會很敏感,你騙不了他。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告訴他真相,用真相去激發他的好奇,因為這類與眾不同的人,不會畏懼未知的危險,他們真正畏懼的是老於市井,死於平庸。

周隊肯定看上了這幾位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可武燕總還是懷疑這麽幹是不是草率了點。她把車泊到近緝虎營四環路邊,四下搜尋著電話裏邢猛志所說的目標。半晌無果,又一次撥通了電話,扣上電話等了片刻後,方見得三人勾肩搭背從一個巷口出來,巷口掛著招牌:川味小吃館。

奏效了,果真是一來就是一夥,武燕鳴鳴喇叭,三人朝她的車走來。上車坐下,一股沖鼻的酒味,這仨貨中午居然是去喝酒了。武燕皺皺眉頭問道:“喲,生活不錯啊,這小酒喝的。”

“猛哥收了面錦旗,大家高興就喝了點。”丁燦不好意思地撓頭答道。

“喲呵,挺威風呀,群眾送的?“

“那可不,早上那大嬸為了感謝猛哥給她抓到偷豬賊,特意給他定制的錦旗,你猜寫的啥?”任明星嘚瑟地問道。

武燕被任明星湊近的酒氣熏得不想搭理他,只是皺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任明星自問自答道:“彈弓神警!神氣吧,果真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下就看出了猛哥的英雄氣概!”見武燕依然不答話,任明星又問道,“哎,這位武姐,這要幹嗎去,你給說道說道,怎麽猛哥說緝毒的看上我們了。”

“嗯,你這麽帥,別說緝毒的,販毒的看上你都不意外。”武燕嘲諷了句。

不料引得三人哈哈大笑,任明星把嘲諷當成表揚了。這仨沒皮沒臉的,笑得老開心了。

車疾馳而去,武燕莫名有點反感,紀律性太差的恐怕適應不了緝毒隊伍,以後還像這樣小酒喝著,指不定要出什麽事呢。這不,三人又爭執上了,任明星和丁燦好像在取笑邢猛志心疼輸了的飯錢,邢猛志卻說,不可能連輸兩回,下回還沒準兒誰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