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圍剿毒販現場(第17/24頁)

邢猛志脫口道:“單線,最安全的模式,一斷全斷。”

“對,到這個程度我們就會投鼠忌器,現在甚至都沒有什麽能夠扣住連天平的。收債是黑標、毒強一幫痞子幹,設賭是波姐引路,販毒又是什麽‘機器貓’在遠程操控,他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什麽也不承認。偏偏我們最依仗的大數據,他也是個空白。”賀炯道。

“差不多掉腦袋的事,是我,我也得死咬著啊,哪怕有證據擺在面前也未必認,何況還沒有什麽證據。”邢猛志道。

“同意,我的從業履歷裏,抓到的毒梟有三分之一是零口供的,警察是他們最後的對手,一句不交代對他們來說起碼是精神勝利。這個誰也無能為力,警務可以跨區,摸犯罪組織的線索,跨不了級。”賀炯道。

邢猛志難住了,他直勾勾地盯著那些照片和名字,半晌未語。此時賀炯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馬漢衛、周景萬、武燕、丁燦和邱小妹一行人已經悄悄地站在門口了,他作勢噤聲。那些人怕打擾思路一般不敢出聲,只是人人愕然,只見過支隊長和政委,或者和徐局一起討論的,哪見過進隊才一天的輔警和支隊長一塊共商大局的。

確實是共商,邢猛志半晌無語,支隊長拋磚引玉地道:“涉毒犯罪層次越高,就越難用證據釘住嫌疑人,散戶、分銷商都不難,難的是再往上的層次,他們幾乎不接觸毒品。這樣的話問題就出來了,對待連天平,我們是拘著審線索呢,還是放了找線索?”

放虎歸山,萬一貽害無窮,那就悔之晚矣;可要不放,肯定是困獸猶鬥,限期的時間能不能審下來還得兩說。

“我明白了,您是擔心這根線斷掉,後續無法順藤摸瓜?”邢猛志道。

支隊長撫著下頜思忖道:“對,所有的嫌疑人裏,涉毒犯罪的最狡詐,我們分析他們,他們同樣在分析我們。連天平一夥被抓的事肯定包不住,我本來期待秦壽生的交代能夠扣住他,目前看來,我過於樂觀了。”

“您太急了,得調整心態,最起碼找到這一枝嫌疑人我們已經扳回了一局。而且目前雙方的態勢對於對方都是盲區,我們不知道那個犯罪組織往上的層次如何;而他們也無從知道,這些落網的同夥,能牽扯出多大事來。信息的不對等,完全有機會讓我們把主動權抓到手裏。”邢猛志道。

“這麽樂觀啊?那具體點。連天平這個人怎麽處理?放,還是適用刑事拘留?剛才我和政委在電話上商量了,他正在趕回來。”支隊長說。

“不能拘,一拘鐵定是困獸猶鬥。”

“那放,難度就更大了,草打了,蛇驚了,再盯住的難度,可就更大了。”

“兵法上,圍城的都留個缺口,以防守城的拼命;對於連天平,我覺得可以適用這種思路,砍掉他的左膀右臂,把他變成光杆司令怎麽樣?我們合情合法但不合理地處理這件事。”

對話讓支隊長想了好大一會兒,才愕然地看著城府和年齡不匹配的邢猛志問道:“你的意思是,隱藏我們的真實意圖,讓對方出現誤判?可能嗎?”

“犯罪本身就是一場賭博,押的是人身自由甚至身家性命,哪個賭性都不輕。”邢猛志道。

“這倒是個思路,如果既打了草,又不驚蛇,還能順著蛇路找巢穴,那就太好了……秦壽生重新收監,他和孔龍、許立、呂大亮等人的犯罪行為繼續深挖;教唆秦壽生、孔龍販運違禁藥的毒強、黑標適用刑事拘留,毒品檢測呈陽性的豬皮、馬猴適用於強制戒毒……這幾個人是孔龍和秦壽生直接交代的,我們可以合法拘留。”支隊長揣度著。如果這樣操作,那就剩下連天平和幾位新招募的人員了,那些沒有查實犯罪事實的予以釋放,其結果讓他眼睛一亮笑著道:“確實是合情合法,不太合理,但隱藏我們的真實意圖不那麽容易啊。”

“也不難,搞個大點的新聞發布會,公開宣稱破獲特大新型毒品案,繳獲藍精靈多少多少顆,抓獲……注意,應該是抓獲以孔龍、秦壽生為首的涉毒嫌疑人若幹名,聲勢可搞大點,您說這消息會不會讓藏得很深的那些人舒一口氣?然後可以印證的是,連天平放出來了,出不來的都是些炮灰,讓對方判斷為,警方所知有限?如果對方對我們的所知、對我們的決心有誤判的話,那我們的機會應該就多了,只要有一點突破,那就滿盤皆活。”邢猛志道。

“疑點太多,如果是你,你準備突破哪個點?”支隊長好奇地問。

“嗯……有一個重合點,毒和賭合二為一了,這之中有內在關聯,網絡賭博需要APP、電腦終端程序下載、後台數據,這其中肯定有熟悉電腦技術的人參與,恰恰在毒王案裏,也有一個幽靈一樣的黑客,他們之間,或許有關聯,或許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