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15/22頁)

這倒有共同語言,一大一小撒丫子奔著往宿舍樓跑,不多會兒便聽到了“啪”一聲,好像是隊長休息室的玻璃被打爛了……

會議室裏可是一派肅然,各隊大致匯報情況,案情已經有推進,各人心裏都不用擔心支隊長大發雷霆了,會議幾分鐘就結束了。幾位大隊中隊長回各隊,單獨留下了幾位,明顯都是進入9·29專案序列的人。

“剩下的幾位,有幾項工作安排下啊……江南、湘川,輪下班,你們今天著重盯下秦壽生;武燕你跑趟戒毒所,奉成標,綽號黑標的這個家夥,看看有沒可能挖點東西;景萬,你安排下追蹤這個波姐、劉蓓蓓的工作,追蹤連天平的任務下放到各隊,三級保密,一經發現要第一時間上報支隊,任何人不得擅自采取行動……接下來,像剛才講過的,約束一下各大隊中隊,手松松,全部松開……漢衛,你和景萬要盯牢嘍,好容易冒出來的線索,不管是斷了,還是沒了,可拿你們是問啊!”支隊長道。

馬漢衛起身應是,支隊長擺擺手示意坐下,又和政委耳語幾句,他斟酌道:“景萬啊,你們審孔龍的時候,他講被毒強,也就是張強,敲了骨椎的欠債人,叫齊四……這個齊四,是不是導致你們倆被支隊處分的線人齊四?一定要核實,慎重。”

“今天我們再核實一下細節。”周景萬道。

審訊的節奏就是如此,一張一弛,嫌疑人在斟酌交代多少、怎麽交代,警察也會斟酌怎麽讓他交代,交代的東西是真是假。對孔龍的審訊中一句閑話當時就引起了周景萬和馬漢衛的注意,兩人故意忽略了,就等著回頭抓著這個破綻再往下挖。

“漢衛,你認為這個齊四,是那個消失幾個月的齊四,可能性有多大?”政委好奇地問。

“現在說不好,孔龍交代說是南城塢嶺的,跑大車挺有錢的,給我們提供消息的線人確實是塢嶺鎮人,可不跑大車,我得去找張照片,核實一下。”馬漢衛道。

“注意啊,鑒於昨天外勤出的洋相,從今天開始都繃緊這根弦啊,任何的掉以輕心都可能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我身後寫的這些人名你們應該認識不少,除了老對手還有不明底細的新對手,一定要注意安全。”支隊長老生常談地提醒道。

眾人領命,各自離開,武燕倒是想起那三位了,出門“咦”了聲,問支隊長時,支隊長擺擺手:“讓孩子歇會兒吧,他們可沒有你們連軸轉的本事。”

安排完畢,賀炯就著椅子一仰頭,有點心力交瘁地嘆了口氣。政委道:“支隊長,您也歇會兒,到局裏匯報安排在十點半,我叫您。”

“熬過點了,想睡都睡不著啊……我喘口氣,你準備下匯報材料吧。”支隊長起身道。

兩人各忙各的,賀炯踱步出了辦公樓,他仰頭閉著眼,初升的陽光有點刺眼,可把全身照得暖洋洋的,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年輕時那種睡足醒後全身精神抖擻的舒爽了,焦慮、猶豫、疑惑、煩悶每天都像毒蟲一樣在啃噬著他的精神和健康。

所以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在退休後,可以像這座城市裏的普通老頭一樣,曬曬太陽、走走閑路、下下象棋,這是這些年的奢望。

他努力地放下心裏的案情,踱步在陽光下,想放松一會兒,讓頭腦清靜下來,只有清靜才有可能保持著清醒的判斷……不對,又回老路了,他掄掄發脹的胳膊,踢踢有點麻的腿,可卻怎麽也趕不走一夜無眠的疲憊。

“嗯?”視線裏劃過一道刺眼的明亮,他下意識一瞪眼,再一看,是顆鋼珠骨碌碌滾過辦公樓後的塑膠籃球場。四下尋找來源,似乎在樓後,樓角掛了個飲料瓶子,間或發出“砰、砰”被擊中的聲音。

“這幾個小兔崽子!”他笑吟吟往那個方向去。任明星、邢猛志,還有一個小屁孩。他瞅了眼認出來了,是馬漢衛的兒子,那個當爹的不稱職得厲害,估計又是丟到這兒忘了。

小孩發現他了,拽了拽任明星,任明星一回頭,驚了下,正拉起皮筋“啪”聲一放,把自己手打了,疼得他齜牙咧嘴。邢猛志回頭,恰看到了支隊長像做賊一樣,盯著他們。

“從警,咋沒去上學?”

藏不住了,支隊長踱出來了。

叫從警的小屁孩犯錯一樣低著頭不吭聲,賀炯踱著步道:“又和你爸一樣,調皮搗蛋了是吧?”

賀炯慈愛地撫著小屁孩的腦袋,笑了笑道:“噘嘴幹嗎?你又不是賀伯伯的兵,賀伯伯不批評你,玩什麽呢?”

“彈弓。”馬從警猶豫地從背後亮出來了。

賀炯翻了任明星一白眼,任明星嘿嘿笑了。賀炯一接彈弓道:“來,伯伯給你示範下,小時候缺油少糧那會兒,伯伯一天能打下十幾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