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名為絕望的病】(第12/15頁)

應當在自己之前,抵達這個地方的少女。

顧慮著昴,陪著昴,肯定著昴,卻背叛了的少女。

呼喚那名少女的名字的意義,昴的真心是明白的。

正是明白著,仍舊選擇了呼喚少女的名字。

假裝擔心著雷姆的安全,昴用最低級的手段欺騙著自己的心。

【雷姆回來了的話……應該不會,無視變成這樣的村子的……】

借口。

在只有自己的場所,不斷說著連自己都無法騙過的借口。

最低級的。最惡劣的。

即便不想理解,也理解著。

若是要說出失去那可愛的少女的可能性的話,若是自己的心會壞掉的話,那還不如交出更不同的活祭。

假裝看不見自己那過於毒辣的心,昴說著只騙自己的謊言。

青發少女的微笑,依偎著的溫暖,昴呼喚名字的聲音,感覺好似何處的遠方的一般。

【是的……雷姆……雷姆,在……雷姆】

搖晃著,昴以無力的腳步開始在回宅邸的道路上前進。

丟下佩特拉的亡骸,村民們的死,全部都堵在耳朵外拖曳著腳步。

就這樣不知道在這前方有什麽在等著。想著不想知道,想著不得不知道,就這樣拿不起奔過去的勇氣。

仿佛揪著一般,捧著成為了心靈港灣的少女的名字,昴一步一步地,爬上坂道,在直指宅邸的道路上前進著。

——雷姆死在了庭院裏。

7

已經見了無數次的庭院早晨,變成了一次也沒見過的地獄模樣。

精致鮮艷的花壇被踏亂,環繞著宅邸的樹木也都半折倒著。

綠色的草皮為血染得黑到瘆人,上面趴著好幾具黑色裝束的屍體。散布著的屍體似乎受到了極其暴虐的對待,幾乎不成原形。

遺骸損傷的淒慘程度,比起阿拉姆村的還要高上一層。

這也足夠證明把他們這些淒慘的犧牲者變為屍體的執行者,是抱有著何等的憤怒。

把黑色裝束的家夥們變為屍體的執行者,是躺在庭院正中間的染血鐵球。

通過鎖鏈與柄連接著的鐵球把數名敵對者擊碎,然而或許是在戰鬥中被持有者從手中放開了,似乎能看到滲透著沒能陪到最後的悔恨。

然後,能想到單手握著那個奮戰著的【鬼】是,

【——雷姆】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從這個地方離世了。

在距鐵球有些距離的庭院角落裏,侍者服被染得鮮紅的雷姆在那裏。趴伏倒著的地面被多到瘆人的量的鮮血所染潤,似乎在訴說著她最後的悲壯。

【——】

只要看到,這個庭院裏雷姆之外的眾多屍體就能明白了。

雷姆戰鬥過了。與屠戮了村民,甚至還把獠牙伸向這個宅邸的惡意。

然後奮戰著,打倒了許多人,變得渾身是傷也掙紮著,死了。

【——】

黑色影子的集團,是帶著什麽想法殺死雷姆的呢。

為什麽。為什麽。為何,為何,為何,為何,為何,為何,為何。

他們有知道雷姆的什麽嗎。雷姆是拼盡全力的,努力的,很會照顧人,但是武斷是玉中瑕疵,溫柔地慣著昴,不過偶爾會很刻薄,在痛苦的時候會在昴這一邊,但是卻是姐控到,把昴扔下,討厭自己,但是正剛剛開始喜歡上自己,然後——明明才把說服了是姐姐代替品的人生拋棄,終於開始步上了自己的人生。

【……lei mu】

叫了也沒反應。

就算搖動,已經冰冷的軀體早已僵固,已經撫摸過好幾次的柔軟頭發也因為血糊而黏在了額上。

對昴來說並沒有,確認面地趴伏著的雷姆的表情的勇氣。

哪怕是帶著悲痛的表情,哪怕是帶著反抗到最後的決死神色,又或者哪怕假設是有著安眠死去的臉,也沒有接受的資格。

因為要說殺死雷姆的人的話,菜月·昴也是一樣的。

【——】

昴注意到了在展開著雙臂倒下的雷姆背後,有著收納園藝工具的倉庫。

雷姆這不自然的位置。仿佛在保護著的倉庫。還有,緊閉的門下流出來的鮮血。嗅著屍臭,昴忍耐著嘔吐感把手搭到了倉庫的門上。

發出吱呀響聲的門打開,下一個瞬間溢出的血腥味侵犯了昴的鼻子。不禁用手塞住鼻子和嘴巴,昴見到了雷姆所守護的事物的結局。

——在倉庫裏面的【孩子們】,幸存下來的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