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天網恢恢,警方抓到他們是早晚的事。

但和阮平一起在逃亡路上、倒數計時的日子,也許對虞真來說,是難得的好日子。

南方春天的清晨,天亮得也比北方早些。

六點,晨起的鳥兒嘰嘰喳喳,酒店這邊的事清查完畢,所有公安趕在人們醒來前撤離幹凈。

統籌一切的吳楣才回到指揮車上,見車上三個男人睡得橫七豎八,就沒進後排,而坐了副駕,另一位同事負責開車。

姜雲起被開關門的聲音驚醒了過來,知道是要回去了,邊抹口水,邊坐端正,抓瞎地摸著想系安全帶,摸了幾次都沒成功系好。

指揮車發動,朝外面路上緩緩駛出去。

“揚……尚揚?”姜雲起疑惑地發現發小的表現好像不太對勁,問道,“怎麽了嗎?”

尚揚剛才和他幾乎同時被吵醒,此時茫然地抓著金旭的一只手,又用空著的手去試探金旭的脖頸,再是額頭。

姜雲起:“……”

尚揚道:“別裝睡,在和我開玩笑嗎?”

前排吳楣也回頭來看,愕然發現……金旭昏睡不醒。

姜雲起果斷道:“吳隊,去醫院!”

開車的同事立即導航開去醫院。

“怎麽回事?”吳楣忙問。

“我不知道!”尚揚把金旭上半身橫抱在自己腿上,努力鎮定地檢查他臉側的傷,看起來只是皮外擦傷而已。

可是金旭緊閉著眼睛,任他擺弄,毫無反應。

他腦子裏一陣空白,重復吳楣的問題道:“怎……怎麽回事?”

吳楣道:“先別慌,是和阮平交手受傷導致的嗎?”

尚揚搖頭:“不知道。”

姜雲起想起什麽,俯下身,扒開金旭的眼皮看看,馬上撒了手。

但尚揚也看到了,金旭的瞳孔有明顯縮小,那是使用致幻劑的常見反應。

姜雲起對他說:“應該不是大事。”

尚揚道:“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一口酒?已經好幾個鐘頭了,怎麽會這樣?”

姜雲起不能確定是什麽情況,只說:“個體反應有差異。一般不會有什麽事,等藥物成分排解掉就好了,別太擔心。”

可是致幻劑一般也不會造成金旭這種體格的成年男性在幾個小時後忽然昏迷不醒。

尚揚控制不住自己朝糟糕的方向去想,手腳冰涼,抱緊了仿若毫無知覺的金旭,口中喃喃道:“好,好,沒事,沒事,不擔心。”

姜雲起:“……”

醫院樓下,他們見到了也在這裏的武警和國保幾位同事,被捅了一刀的呂正光也在這裏接受治療。

國保同事見到吳楣,以為是為了呂正光而來,先匯報道:“沒生命危險,傷口處理完了,不要緊,醫生說等麻醉劑藥效完全過去,就能問話……哎?金隊怎麽了?”

尚揚和姜雲起把金旭從車上擡下來,國保數人忙上前幫忙去,又請護士推擔架車來。

一陣人仰馬翻。

等醫生檢查過以後,說金旭的心跳和呼吸、生命體征都正常,臉上主要是外傷,和阮平交手時腦袋挨了一重拳,造成了輕微腦震蕩,但是也不嚴重,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尚揚追問道:“那他為什麽叫不醒?和藥物沒關系嗎?”

醫生說:“體征都很正常,叫不醒的原因主要還是腦震蕩,藥物作用也是一少部分,二者巧合一起發生了,才造成他忽然昏迷。等醒了讓他大量喝水,能加快殘余排出體外。”

金旭暫時留院觀察,醫院方面半夜裏就接診了呂正光,當時就也接到了當地相關部門的通知,知道旅遊區發生了大事,當然也知道昏迷不醒的金旭是在“大事”中負了傷,特意安排了單間病房給這名警察。

“醫生都這麽說了,”姜雲起買了早點來,勸尚揚道,“別緊張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反正你肯定要陪床,吃完就在這兒睡一會兒。”

尚揚看金旭還是不醒,當然還很擔心,有了醫生背書,比之剛才是放松了不少,能用平常語氣和姜雲起說話了,問他:“你呢,去做什麽?”

姜雲起道:“吳隊要審呂正光,我作為臥底小分隊唯一還活蹦亂跳的代表,當然要去旁聽下。”

他走了以後,尚揚勉強吃了一點東西,沒有胃口,坐在床邊看金旭,看著看著眼裏就蘊了一層淚,想起春節在醫院裏為他爸陪床的那段時日。

他心裏默認無堅不摧的兩人,他的父親和他的愛人,這兩個男的怎麽回事,平時好像一個賽亞人一個奧特曼,怎麽一個比一個不爭氣,一個學著一個來讓他難受。

把眼裏的水汽收了收,他拿出手機來,給媽媽發了消息,問:這兩天怎麽樣,我爸身體恢復得如何?

媽媽回:都好,等你回來,叫你爸翻跟頭給你瞧。

尚揚痛斥睡著的金旭:“我爸都能翻跟頭了,你輸了,你要輸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