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風雨將至(第2/3頁)

“雖不在身邊,但也是個難得的周全去處。”姜尚宮贊成說著,接著又道:“那奴婢去挑人參,一會拿來給殿下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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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姜尚宮拿著永嘉的腰牌,帶著兩盒上好的百年人參,前去宋府看望宋老丞相。

姜尚宮受宋老丞相指點,在他書房的暗道處取到了先皇遺詔,姜尚宮細心的展開遺詔檢查一番,確認無誤,返回宋老的臥房。

宋老丞相的氣息已經很弱了,他積攢了許久的力氣,斷斷續續的對姜尚宮說:“老臣無能,未能完成先皇遺願,幺子思樓,終也幼稚無能,違抗皇命逃回來見我,連累了長公主殿下,老臣心中慚愧。”

“老臣這一輩子,宦海沉浮,自認為是活得明白,臨到老時,才知自己的絕頂糊塗之人,教子無方,兄弟鬩墻,家門之禍。”

“思樓雖幼稚,卻是良善之人,可他大哥心術不正,若非他上言陛下,也不會牽連殿下…請尚宮待老臣傳達一句,老臣亦愧對長公主殿下,不求殿下寬宥,京中的刀光劍影藏在陰霾裏,只望殿下後半生平安。”

“老臣一直知道淑太妃娘娘是無辜的,當年的事是先帝有心隱瞞,其中復雜難言之處太多,便是老臣,也不過只知一二。”

宋老丞相倒在病榻上,人已瘦得不成模樣,他難受的咳著,張著口艱難呼吸:“先帝一定不曾想到,這件事最後會委屈到太妃娘娘身上,不然…陛下一定不會如此做的。”

“姜姑姑,老臣有話,要你一定帶給殿下,待老臣死了,上輩子的恩怨就都埋在土裏了,您記得告訴殿下,文思皇後身邊有個老宮女,她是引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她沒有死,要殿下找到她,若有一日,恩怨引禍,可以保命……”

姜尚宮離開宋府時,宋府中人正慌忙的急召太醫。

入夜,永嘉在禦門服侍沈邵寬衣,有人急忙忙跑入,傳來宮外的消息,宋老丞相病逝了。

禦門陷入諸久沉寂,永嘉四肢發涼,心口裂開似的疼,她與宋思樓婚約多年,早已將宋老丞相視為親人,親人故去,她在沈邵面前,卻仍要裝的鎮定又淡漠。

沈邵重回書案前,擬封了謚號,將宋老丞相的喪儀交由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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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戰馬事宜定,又逢春去夏來,沈邵決定設慶功宴,封賞以陸翊為首的一眾立功將士。

沈邵在禦門擬旨,欲拜陸翊為一品大將軍的消息,很快由聖旨下發,傳到了何鐸耳中。

何府何鐸書房

“消息可準?”何鐸執筆的手愈緊。

“是陳大人傳來的,他在尚書那親眼看到的,後日慶功宴時,陛下就要封賞。”

何鐸握拳,掌心的筆隨著他的力道顫抖,筆尖滴下墨汁,暈染在宣紙上,汙了一幅好字。

“陛下還真是擡舉他,短短一年,從一個小將升至一品,曠古奇聞,不就是打贏了突厥麽?天時地利而已,真以為他一個小小侍衛出身,能有什麽才華?”

“他若受封一品,豈非於我父親平起平坐,還要踩在我頭上?”何鐸垂眸,瞧見被墨汁汙了的字,懷中更是氣怒異常,他狠狠摔了手中的筆。

“主子可要想些對策?那些信…”阿遠從旁出謀劃策。

“陸翊回京後都有什麽動靜?”

“他倒是安分守己,整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家,倒沒瞧見與哪些大臣有所聯絡,”阿遠說著,恍然想起什麽又道:“但是這陣子,不知為何,惠王殿下一直客居在陸翊府上,已經很久了。”

“沈桓?”何鐸蹙了蹙眉:“他一直住著?”

“是,”阿遠肯定點頭。

何鐸聞言,忽而轉陰為晴,轉怒為喜,他大笑道:“我正愁沒處給陸翊和長公主之間安罪名呢,這惠王殿下卻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

“去將陳大人請過來,就說我有要事與他相商。”

***

慶功宴前夕,早朝之後,吏部侍郎陳恩久於禦前請求面聖,稱有要事稟告。

王然將陳恩久請入禦門。

陳恩久面聖,上奏參威遠大將軍陸翊,結黨營私,身在邊關作戰之時,卻縷縷向京中傳信,與永嘉長公主相互勾結,有書信為證。

陳恩久遞上從何鐸那拿來的書信,奉給沈邵。

“陛下,陸翊深受皇恩,但卻心懷異心,多次與長公主互通信件,擁兵在關,還時時關注著京城動向,實乃狼子野心。”

“陛下,如今宋丞相病逝,惠王黨羽終算清除,可如今陸翊歸京後,卻將惠王殿下留於府上居住,聽聞二人在邊關時,便親密異常。臣不得不懷疑,陸翊與長公主和惠王相處如此之近,是否早有不臣之心。”

“臣望陛下能嚴加徹查,以免養虎為患,重蹈從前的七王之禍啊陛下!”

陳恩久退下後,沈邵執著陸翊寫給永嘉的信,反復看了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