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斷發 今日我夏倚照斷發為誓,與宋寒時……(第2/3頁)

夏倚照怎麽舍得怪他?只問他,“宮中那麽多人,你為何偏偏要自己去後山找那麥門冬?”

宋回抿了抿嘴角,垂著腦袋不肯回答。

“宋回!”

夏倚照一壓低聲音,他便眼淚花花地招了,“兒臣聽說貴妃娘娘是因為母後受的傷,所以父皇生母後的氣,所以才不願意來看兒臣,也不願意見母後……”

“兒臣去找父皇,想讓父皇來看看您,卻不小心惹了禍讓父皇生氣了。”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夏倚照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所以兒臣就想親自去采那麥門冬,給、給父皇賠罪,卻不想吵醒了那冬眠的青蛇……”

宋回說話都有些輕顫,因為好幾日的昏迷臉色依然蒼白,說話都氣若遊絲,似乎是害怕夏倚照也生氣。

這模樣讓夏倚照心都碎了。

在蕭國的那十年,宋回都不曾這般小心翼翼地討好過誰。

她放軟了聲音,“母後沒有怪你,你好好休息。”

宋回見她沒有怪罪他,這才放了心,忽然抱住了夏倚照的脖子在她耳邊說:“母後,兒臣最喜歡您,比喜歡父皇都喜歡。”

其實他不怎麽喜歡父皇,但宋寒時是皇帝,保險起見只能這麽說。

他不想再給夏倚照添麻煩了。

夏倚照忍不住笑了笑,拍拍他的背,“母後知道了。”

母子倆才說了幾句體己話,太子的禮教嬤嬤便匆匆進來,臉上帶著惶然之色,對著二人行禮。

夏倚照見她臉色復雜又吞吞吐吐,蹙了一下眉頭,“嬤嬤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嬤嬤一下又跪在了地上,似是豁了出去,“皇後娘娘,昨夜、昨夜皇上宿在南沁殿了……”

*

不過是帝王留宿妃子的寢宮,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只是宮中還是很快便傳開來——

只因宋寒時從未寵幸過誰,除去皇後之外,便只剩下這位貴妃娘娘。

她進宮幾年,好像得了皇帝的寵愛卻從未被寵幸,似乎這個替身的名頭被坐實。

皇後回宮,宮中人原本以為貴妃娘娘的日子會不太好過,卻不想竟然得了皇上的寵幸。

南沁殿中,兩個宮女臉上都漫著喜氣,交頭接耳——

“昨夜皇上當真在這過夜呢!”

“是啊,我聽說叫了好幾回水……你問其他姐妹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你說這麽些年皇上都不曾碰過貴妃娘娘,為何皇後一回來不久就……”

“興許是替身替出了感情,但是皇上自己又沒察覺到,皇後娘娘一回來倒是讓皇上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吧。”

“啊?那這樣皇後娘娘好可憐啊……”

“有什麽好可憐的?皇後還是皇後,身上戰功赫赫,又是護國功臣,再不濟也還有個小太子殿下作為倚靠,貴妃再得寵也只能是寵妃。”

“你這個奴才呀,還是別擔心主子了!”

“但若是貴妃娘娘也懷上龍嗣……”

“……”

兩個宮女相視一笑,捂著嘴竊竊私語,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夏倚照。

夏倚照就這麽站在她們後頭,靜靜地聽完,直到其中一個宮女察覺到不對勁,才立刻反應過來拉著身邊那個跪下行禮,“皇後娘娘恕罪!皇後娘娘恕罪!”

她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聲音惶恐不安,全然沒有方才議論他人時的神氣。

夏倚照垂眸望著她們,神情很淡,忽而發覺南沁殿這兩個宮女像極了春兒。

闖禍時理直氣壯,道歉時梨花帶雨,仿佛是被冤枉了一般。

她漠然收回視線,對身旁的嬤嬤道:“拖下去掌嘴,而後送入慎刑司。”

話畢,便不顧身後的一片哀嚎,徑直往大門方向走去。

許是這邊的聲音太大,驚擾了殿中之人。

夏倚照行至門口時,便看到宋寒時正緩步而出,而春兒追在他身後幫他整理衣裳,臉上含羞帶怯,“皇上,您先別動,這裏要遮一遮……”

她還沒說完,就看到門口面無表情的夏倚照,登時就慌亂地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恕罪!這事與皇上沒有任何關系,昨夜臣妾以為自己行將就木,便、便以此為由想讓皇上……”

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只低著頭抽泣,身子微微抖著。

夏倚照就這麽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漠然得有些可怕。

宋寒時從未見過她這般,那一刻心忽然有些慌亂,強忍著上前一步,啞聲對她道:“阿照,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他說著要去牽她,夏倚照徑直甩開,隨即後退一步,“皇上不必解釋,臣妾是來送這個東西的。”

她說完,便將和離書遞了出去。

宋寒時略微詫異,卻在看到紙上的內容時瞬間沉下臉來,那一刻血色盡失。

夏倚照甚至都能看到他雙手的輕顫,緊緊用力時發白的指尖以及暴起來的青筋,像是極力隱忍著某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