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然而京城中知道她身份還敢刻意上前挑釁的人,少之又少。

她蛾眉微蹙,心不在焉地上了馬車。

還沒平靜一會兒,後面又鬧出了大動靜,隔著半條街都能聽見那聲怒吼。

顧宜寧懶懶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又發生了什麽?”

“好像是符公子……在逼人還債。”春桃踮腳看了一下,“在逼那位顏畫師還債。”

顏慕謙。

顧宜寧喃喃重復了一遍,問:“顏慕謙欠了符誠的錢?”

“顏畫師家中貧苦,雖任職畫設府,但只是表面光鮮而已,他老母親臥病在床,沒錢醫治,便同買他畫作的雇主商量,先拿酬金後交畫稿,這位雇主是符公子。”

“然而,現在符公子翻臉不認人,非要說顏畫師騙他錢財,這又喝醉了酒,才在此破口大罵。”

流月說完後,剛才還風平浪靜的街上,轉眼便慌亂了起來,有人大喊大叫道,“出人命了!流血了!流血了!”

遠處,尚書府的下人正圍著顏慕謙拳打腳踢。

顧宜寧偏過頭,沒忍心看那血腥的場面,眼下若是當官的欺負百姓,圍觀的人群定會施以援手,而現在,畫設府的畫師也屬於朝廷的人。

面前是官官相對。

旁人不知到底誰說的是實話,又怕禍及自身,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大多數人都漸漸散開,不想招惹是非。

符誠從酒樓出來,坐在輪椅上,拎著酒壺仰頭飲了一口,冷笑道:“顏慕謙,你一個小小的畫師,敢從本公子頭上騙取錢財,真是不要命。”

顏慕謙的額頭不斷往外滲著血,艱難站起身,張了張口,竟是半個字也發不出聲。

符誠轉頭,看了眼停靠在路邊的華貴馬車,緩緩道:“本公子今日發善心,饒你半條命,不過,你拿筆的左右手可是保不住了。”

他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扔了過去,“是自斷手筋,還是本公子幫你?”

那人說出來的話太過歹毒。

顧宜寧落下了簾子,她不想跟顏慕謙再有交集,但符誠若是真斷了他的筋骨,那運河圖稿及萬安橋梁圖便不會再問世,日後洪災之下,又有成千上萬的流民無處可歸。

她嘆了口氣,吩咐道:“去幫顏慕謙一把。”

流月猶豫了一下,稱是。

馬車外,符誠的聲音格外刺耳,“來人,把她給本公子拿下。”

十裏長街,突然多出許多黑影,兩側的憑欄上,□□皆對準站在街中央的流月。

顧宜寧眼中劃過驚訝,示意流月不準再動,偏頭對上符誠似笑非笑的視線。

她定了定心神,走下馬車,“符公子這是何意?”

符誠挑了一下眉,指向流月,搖頭道:“我想教訓一下顏慕謙,偏這女子過來阻撓,不自量力。”

顧宜寧閑步走過去,語調輕忽,“符公子敢將箭鋒對準景元殿的人,真是勇氣可嘉。”

“景元殿?攝政王?”符誠轉了下輪椅,正對著她輕嘖了聲,“小美人開什麽玩笑,這女子能是景元殿的人?攝政王軍務繁忙,管的都是天下事,怎麽可能派人來救一個小小的畫師。”

“既然符公子願意裝傻,那就繼續裝著吧,”她轉身,“流月,我們走。”

流月頷首,剛走一步,身後的利箭便射了過來,她側身躲過,即刻抽劍擋住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隨之一擁而上,頃刻間,對峙由靜到動,打鬥逐漸激烈。

顧宜寧揮手,命其余人上前幫忙。

符誠揉著他瘸掉的左腿,仰天大笑一聲,“魚兒已上勾,王妃今日定是要行一件善事了,這顏慕謙,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別無選擇。”

黑衣人雖多,但在流月等人的面前,那些功夫像是花拳繡腿,輕易就被撂倒在地。

這人海戰術,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顧宜寧看著眼前的形勢,心中覺得荒謬,“我還以為符公子布下的陣有多堅不可摧,看來也不過如此。”

符誠手中把玩著匕首,撐著輪椅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靠近她,“顧承安設計我,廢了我一條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得報復回來?”

她正了正臉色,認真道:“廢你左腿的,另有其人,並非我哥哥。”

“少為顧承安開脫。你以為我會相信?”

顧宜寧撿起地上一塊令牌,看清上面的字後了然一笑,“我哥哥行事追求的是滴水不漏,他若真想加害於你,定不會輕易讓人懷疑到他身上。符公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實在是不清醒。”

符誠獰笑道:“你可真是顧承安的好妹妹,我因恨他而波及你,你卻還幫他說話。”

她斯條慢理地拎起令牌上的墜子,在對方眼前晃了晃,“符尚書為人謹慎,不會放任你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你手下那些黑衣人,從何處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