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相浮這邊唱著朋友一生一起走的劇情,李戲春那裏卻是焦頭爛額。
滄陽沒有機場,現在趕過去肯定是遲了。李戲春靜靜出神許久,打給李安卿:“小弟被秦晉騙去了滄陽,你現在人在哪裏?”
“林海。”
李戲春眼前一亮:“從林海到滄陽我記得也就一天火車。”
“我會過去看看。”李安卿的語調還是一貫沒什麽感情,不過在通話要結束的時候,他又說:“別過度緊張,坐擁千億身家的人,不會為給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報仇把自己搭進去。”
再者有沒有仇還得另說。
聽著電話那頭僅剩的忙音,李戲春揉了揉眉心。
李戲春正頭疼著,一下午沒碰手機,更別提刷朋友圈,不過喜歡刷朋友圈的大有人在。
劉宇才和李相浮打完小報告,心情不錯地玩手機,當看到某人幾分鐘前發的朋友圈,頓時整個人呆住,手一滑,額頭被手機砸得通紅。
顧不得疼痛,他坐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什麽走向?”
所以這會兒李相浮正跟秦晉在一起?
雙方間可不是普通的矛盾,不可能輕易相逢一笑化解。
難不成秦晉故意接近李相浮給李家制造心理壓力?又或者說兩家受了利益驅動,準備搞什麽大合作?
劉宇一時心潮澎湃,嘖嘖兩聲迫不及待截圖發給朋友吃這個驚天大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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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再也沒看到什麽足夠震撼的景觀。
李相浮漸漸也有些乏了,躺在鋪子上試圖用睡眠打發時間。可沒多久遇到匯車,火車停留了二十分鐘都沒走。沒有了縈繞在耳邊的嗡嗡聲和行進過程中的震動,睡意頃刻間長了翅膀飛走。
選手差不多都在一個車廂,除了他們,其他旅客基本是短途,圖個新鮮。
越到後面,車廂內越安靜。
火車最終晚點了一小時,第三天下午才到。
滄陽不愧是旅遊大省,在路上四處可見拖著行李箱找住處的遊客。
旅館早在出發前便已經訂好,評委表示今晚他們可以打車到周圍景點轉轉,明天統一出發。至於具體去哪裏,考題是什麽屆時再公布。
“跟高考似的,弄得也太神秘了點。”一位選手忍不住道。
莫以靜是第二次被選中參加采風活動,聞言說:“往年有代筆的情況發生,托人提前畫好有可能的考題,再照貓畫虎。”
周盼白頗不以為然:“技巧性的東西哪裏是能靠臨摹成功的,未免太杞人憂天。”
莫以靜搖頭:“總有例外的。那個選手功底不錯,可缺乏想象力,而當時的活動地是母子廟,他交出的成品整體營造出的氛圍很巧妙。樹木交織,遠看輪廓像是母親抱著孩子的虛影。”
尤方是好奇心最重的,忙問:“怎麽被發現的?”
“事後分賬不均,共犯舉報。”
“……”那可真是一個一點也不浪漫的結尾。
李相浮的房間在二層,選手大多在這一層。
才放下行李,便有人來敲門。
“尤方?”看到來人他有些驚訝。
尤方十分熱情:“一起去下館子?我請客。”
離旅館不遠的地方叫熊興街,是當地有名的小吃一條街。
李相浮:“就我們兩個?”
“沒,叫上其他人一起,”尤方笑呵呵道:“評委就算了,和他們一起不自在。”
李相浮其實不大想去,然而尤方是個過度熱情的性格,自顧自道:“你先收拾,我去叫其他人。”
說著又去敲對面的門。
周盼白和莫以靜倒是答應的十分幹脆,逐一邀請完,下樓時尤方看到還站在門口的李相浮,招呼道:“不走麽?”
李相浮搖頭:“我大概有些暈車,不大舒服。”
尤方沒有強求:“想吃點什麽?幫你帶點回來。”
“沒事,我睡一會兒,醒來餓了隨便應付點就行。”
一行人下到旅館門口,周盼白忽然道:“他故意留下,會不會是有什麽話想單獨對秦晉說?”
其他人愣了下,尤方率先反應過來,打圓場道:“能有什麽話說?人家暈車正難受著呢。”
周盼白也不準備立什麽好人人設,故意心直口快踢了下路邊的石子:“反正我覺得他們認識。”
火車上他就睡在李相浮對面的床鋪,說的話可信度挺高,不少人因此起了幾分隱憂。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事情在現在這個社會實在太過常見。
李相浮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同人的腦海中扮演了潛規則的角色,準備隨便畫幅素描練練手,擺好畫板,幾條流暢的線條輕易在筆下誕生。才剛有點感覺,‘咚咚咚’的敲門聲又一次傳來。
他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耐心立起筆杆確定五官位置。
然而敲門的人似乎不知收斂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