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是一人。(第2/4頁)
沈暮索性到附近一間書咖打發時間。
書咖的氛圍是溫暖的,射燈柔和,四處掛墜精致的風鈴裝飾,晚飯時間店內書友不多,頗為安靜。
沈暮從書架隨手拿下那本《催眠師手記》。
而後點了杯咖啡,坐到靠窗的單人座。
今早喻涵要趕點到公司,所以她們出門著急,沈暮慌忙之下換的這條裙子有點短,雖說沒有逼及腿根,但離膝蓋也差了好多。
書咖的單人沙發椅偏矮,坐下來,裙子難免往上跑。
沈暮攏著腿側坐,越發不自在。
不知是店裏人少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姑娘漂亮得奪眼,女服務員很容易就注意到她,貼心地取了條小毯子送過去。
沈暮心想太好了,簡直是救星。
笑盈盈地和她道謝後,終於可以舒坦下心看書。
這本書裏有很多案例,每個人都有各自心病,它像是心理推理紀實档案,記錄了善惡的世界。
起初時候,沈暮不愛看這類型的書。
但後來因為Hygge,她對心理相關莫名多了分興趣。
閑靜的書咖輕蕩著古典優美的柔板樂章。
沈暮看到書裏有一句話——
“你之所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是因為你的一切都停留在你認定的那些概念和結論上,除此之外,你什麽都不知道。”
沈暮心一觸動,驟不及防洶湧共鳴。
她不就是個,看不到未來的人嗎?
沈暮翻頁的手頓住,垂眼間眸光深深淺淺。
上午在九思大堂的休息區,和謝時芳的對話,猶如轟鳴的噪音回放耳畔。
“景瀾,家裏最近經濟周轉有些困難,合夥人也零零碎碎走了不少,一旦現金流斷了,公司就會面臨破產,我知道你爸爸找過你,但他肯定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謝時芳說這話的時候虛抱著臂,一套修身黑旗裝,從容色到高姿態,盡是上流圈冷艷貴婦的形象。
沈暮不喜歡她,曾經願意裝模作樣,但那也只是曾經。
聽到這番話沈暮並非無動於衷。
只是她又能怎樣,以德報怨嗎?她做不到。
她平靜到無情的語氣。
“宋氏怎樣,不都是拜您兒子所賜嗎。”
這句話足以散盡謝時芳對她僅存的耐心。
謝時芳微擡下巴:“小孩子的脾氣鬧過四年也該適可而止了,你和阿祈那事,也沒人怪你,這麽久了何必死咬著不放。”
沒人怪她?
她做錯了什麽需要原諒。
沈暮只要氣笑,但時間太久,她覺得自己做任何反應都無意義,只冷冷淡淡盯著眼前滿臉寫著刻薄的女人。
“你要改名你爸爸答應,在法國四年不回他也不逼你,他覺得對你有愧,事事依順,但別忘了,你的名字還是在宋家的戶口簿上。”
她字正腔圓的聲調越發讓沈暮心躁。
“您今天來找我到底是什麽意思?”
謝時芳理所當然接道:“既然畢業回國了,你的婚事也該盡早安排。”
沈暮呼吸沉緩,聽懂了。
所以她是商業聯姻的工具嗎?
離開的時候寸心如割孤立無援,現在用到她了,她就得不念舊惡,為這個家做出一切犧牲。
沈暮發不上來脾氣,也笑不出。
只是對人厚顏無恥的程度有了新的理解。
謝時芳繼續:“當然,聽說你和江盛的江總走得很近,如果你們能成,那再好不過。”
沒有問的必要,她肯定是聽自宋晟祈陰陽怪氣的說辭。
沈暮閉了閉眼,又暗吸口氣。
“您是有病嗎?”
記憶裏乖順易拿捏的小女孩,忽然逆反。
謝時芳驚愣了瞬,臉色都不由變了。
“你……”
沈暮漠然:“我可以幫您聯系一下精神科的醫生。”
謝時芳愕然中回神,氣極反笑。
沉聲清晰咬字:“宋氏是你爺爺奶奶一手創辦的,你不是最喜歡沈老太太了,忍心她的公司付之東流嗎?”
來往書咖的客人不知不覺多了起來。
偶爾有路過的無意撞響風鈴,店內的清靜倏地就破碎了。
沈暮沉浸的思緒慢慢斂回。
眼尾垂下來,眸心不知何時染了點絲紅。
她不想在公共場合莫名失態,所以掩飾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溫熱入喉,沈暮下意識眯皺了眼。
好苦。
她忘了放杯托上的自助方糖和煉乳。
沈暮唇齒間被酸苦味占領,忽然想到昨天給那人泡的黑咖啡,也是什麽都沒加。
為什麽他喝完還能面不改色……
沈暮強迫自己不去想其他,全心投入書籍。
時間過得很快,將近8點,沈暮歸還毯子後,就從書咖步行到影院。
在自動取票機取完票,離入場還有10分鐘,沈暮便坐到了等候區的沙發。
電影院裏的人都是結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