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上探病(第2/3頁)

“兩家既然這般要好,怎甄家竟還未來吊唁?”

“我家與甄家口上說是老親,可如今甄家蒸蒸日上,我們不過是商戶之家,門第有別。”薛湘淡淡道,“甄七爺生前與大哥頗為親近,倒是常來府上。數月前,七爺死後,我們與甄家就沒什麽往來了。前番若非甄七爺孀妻所托,大哥也不會特意走這一遭。”

賈璉漫不經心地撫慰幾句,見薛家陸續有人上門吊唁,便托詞離開了。

薛濤死的太是時候了,原以為可以從他這裏得到一點線索,不想落得這般結局。敗興而歸,賈璉原有些郁悶,不想在返回揚州府的船上整理東西卻發現包裹中多了一封信。這封信是什麽人什麽時候塞進他的包裹,他竟然全然不知。

賈璉忙起身,確定艙房內唯有自己,才打開了信。這份信竟是薛濤絕筆,信中他說自己受甄七爺的夫人所托,去揚州江府要一筆賬。薛濤念及與甄七爺的交情,欣然同意。

然而他到了揚州後,有人教他如何要賬,薛濤才察覺此事怕是不妥。途中,薛濤想要反悔逃走,卻已無法脫身。薛濤只得按照對方的要求,從江府帶出了一樣東西。在江家主將東西交給他的時候,借口驗看,薛濤瞟了一眼。

江家主以為他要檢查一下,並不覺得奇怪,也不曾阻止。可薛濤看清楚匣中之物,卻是渾身發涼。作為生意人,薛濤消息甚是靈通。兩淮鹽場今年只收加蓋揚州府大印的鹽引一事,他已有耳聞。

這一匣子鹽引與戶部所出鹽引並無不同,卻沒有揚州府的大印,可見問題。薛濤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在江家主面前表露,抱著匣子匆匆離開。

第二日,薛濤要坐船離開揚州,就在碼頭聽聞了江家被滅門。他曉得自己卷入了不得了的事情。然而已經在神秘人的監控下,什麽也做不了。船駛到一半,有人取走了匣子,可薛濤回府便病倒了。

薛濤懷疑自己中毒,可是請了大夫卻診治不出問題。

薛濤知道自己這是被滅口了,他不敢追究。若對方真為滅口下毒,他將事情鬧大,揚州江氏的下場就是他們薛家的結局。可對方如此狠毒,薛濤到底害怕。他怕自己死後,對方依舊不肯放過自己的妻小,於是留下了這封信交給賈璉。

這封信留給薛湘或薛姨媽母子,便是一張催命符。薛姨媽是不頂事的,一旦露出馬腳,全家都要遭殃。賈璉是林如海身邊的人,將信交給他等於給了林如海。信的事情若不慎曝露,薛家其他人沒見過信,幕後之人要滅口也是找賈璉,而非薛姨媽母子。

“奸商,果然狡猾非常!”賈璉無奈地將信貼身收好,躺在床板上卻轉輾反側。

薛濤這封信只能證明江氏滅門案另有元兇,幕後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卻依舊沒有明確證據指向他。

薛濤去揚州是應甄七爺的夫人所請,可請薛濤去揚州的甄家七夫人本人並未現身見薛濤。此事追究起來,甄七夫人完全可以推脫有人冒名,亦或是甄家在甄七爺之後再賠上一個七夫人罷了。

甄家連甄七爺的命都能賠得起,何況是甄七爺的孀妻。

縱然如此,賈璉卻不能毀去這封信,以至於回揚州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幕後之人心狠手辣,殺人滅口全無猶豫。每次案子略有進展,就是一樁新的人命案,實在是讓人無奈。

幸而一路上還算順利,賈璉帶著信平平安安回到了揚州府。

將書信交給林如海,林如海就將另一封信遞給了賈璉:“京中來信,說老太太病了。”

“老太太病了?”賈璉有些意外,原著中沒有這一出啊,莫不是蝴蝶效應。

“信中道,老太太對你和敏兒思念成疾,讓你們回京探親。你姑母見信就急病了,她這身子我如何放心讓她回京。你與阿星回一趟京城,探視老太太吧!”

“老太太對我和姑母思念成疾?”賈璉嘴角微抽。

若信上只說老太太病了,賈璉定以為是蝴蝶效應,發生了預料外的事情。可加上這句對他思念成疾,賈璉怎麽看都很假。老太太對寶玉思念成疾可能,對他不可能。可寶玉就在老太太院中養著,哪裏來的思念成疾?

至於說老太太思念賈敏——

老太太對他姑母是有幾分母女之情的,可也就是幾分而已。這點情誼是要賈敏圍著她轉的,賈敏這幾年不甚聽話,老太太其實很是不滿。

賈璉很想向林如海揭穿賈母可能是裝病,然到底沒說出口。不管老太太是不是裝病,他敢說出口,那就是大不孝。依著姑父的性子,肯定削他。

“既如此,我這就收拾東西準備回京。”孝字大如天,縱然賈璉認定了賈母裝病,也只能擺出著急回京的姿態。

賈璉篤定了賈母裝病,自然不樂意趕路。幸而林如海也不覺得他吃得消騎馬趕路,安排了賈璉與林雲星坐官船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