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莊周夢蝶(四)任何人都不該碰你……(第2/5頁)

幾個綁匪拎著酒瓶推門而入,貧民窟不通電,天色漸晚,他們點燃了蠟燭,坐在桌邊喝酒。

光影慘淡,地上的影子無限拉長,張牙舞爪的怪物。

突老的手機響了,他接通了,不知聽到什麽,他罵了幾句,來到少年身前一腳踹翻他的椅子,少年倒在屍體上,沾染了滿臉血跡。

“叫啊!”

老捏著少年的巴,電話舉過去,撕膠條,逼迫他出聲。

少年的嘴角流血了,安靜得像死人,老掏出軍刀,在他身上割一條口子,刀尖插.進去攪動,隱約聽到肉被攪弄的動靜。

窗外的舒年受驚不輕,動了一,不慎碰到雜物,被綁匪們發現了。

他們沖出來抓他,舒年沒命地逃,可惜他年紀太小,跑得慢,又不熟悉地形,最後是被抓住了,腹部連挨幾刀,在夢裏死透了,驚醒過來。

舒年在床上坐了一會,翻身床,要哭不哭地找師父去了。

“委屈你了。”

李岱聽他講完,他抱到腿上坐著,摸摸他的小腦袋。

舒年蜷在師父懷裏睡著了,當晚一夜好眠,可幾天後,他又夢到了這個貧民窟。

他起上次的事,有點害怕,但是怯怯地去偷看了那座房子。

裏面的場景變得更可怕了,少年身上的傷更重,渾身是血,腳多了一具腐屍,臭不可聞,蛆蟲順著他的腳往上爬,他就這麽靜靜地與屍體共處一室。

舒年考慮了一,是少年救出來,哪怕只是夢。

他躡手躡腳地爬雜物堆,溜進房間,幫少年解繩子,可解到一半,綁匪們居提前返回了,這一次他被割喉而死。

次數多了,舒年歷了很多種不同的死。偶爾幾次,他決不去救少年了,可無論往哪個方向逃,他都會撞上綁匪,被他們毫無理由地殺死。

就算不疼,但死亡也不是什麽好體驗,舒年委屈地求師父解夢,關於為什麽他總會進入這個夢魘,李岱算了算,給出了一個令他意外的答案。

“他在向你求救。”

“求救?”舒年很困惑。只是在夢裏被綁架,有必要求救嗎?

“夢是現實與意識的映射。”李岱說,“他可有過被綁架的歷,落心障,才會反復做同一個噩夢。”

“根據你的描述來看,他的況很糟,潛意識充滿攻擊性,卻又渴望得到拯救,希望你去救他。”

說到這裏,李岱看向舒年:“我可以阻止他的夢吸引你,從此以後,你不會再入他的夢。要怎麽做,決權在你。”

舒年了,問師父:“果我破除了他的夢魘,他的心障會消失嗎?”

“會。”李岱頷首。

舒年聞言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要救他。”

“好。”李岱囑咐他,“那麽你做好準備,救他出來。”

後來舒年在少年的夢中又死了很多回,有時是在勘察地形的期間,有時是在尋覓做的原材料,說實話,死得很難看,但舒年竟也漸漸習慣了,習慣真是可怕的力量。

終於這天晚上,他做好了準備,一進入夢中,他就輕車熟路地翻找雜物堆,翻出了銹鐵片、一打廢紙、一捆毛線、一根樹枝和半桶沒幹的油漆,全都帶在身上。

他等著綁匪進屋,用鐵片將廢紙割成小人的形狀,樹枝蘸油漆,在小人上畫出了警察的衣帽,滴了幾滴鮮血,吹了口氣,沿著門縫將它們送進了屋裏。

紙人膨脹得越來越,發出“呼呼”的聲響,個個都是警察的模樣。

綁匪被障唬住了,勃變色,沖出了平房,舒年趁機竄進屋子,用鐵片割捆住少年四肢的繩子,撕了膠布。

少年極度虛弱,雙眸緊閉,被松綁後撐不住身體,向前倒去。

舒年使出吃奶的勁兒扶住了他,又割了一個壯漢紙人,叫紙人背上少年,並在紙人脖子上纏繞紅線,自己牽著紙人。

舒年牽著紙人一路逃跑,逃到後來,貧民窟中的所有人全部變成了黑色的鬼影,張牙舞爪地追在他們身後,拼命地要少年留。

“轟隆——”

地動山搖,整個貧民窟多米諾骨牌一般接連倒塌,一圈一圈的,四面八方地阻止著他們,好在舒年熟悉地形,都被他有驚無險地躲過去了。

幾乎是後背緊貼著飛濺的瓦礫,舒年終於帶著少年逃出了貧民窟。剛好他力氣耗盡,紙人變回原形,少年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舒年累得要命,坐來口喘氣。好在過程雖狼狽,但是人救出來了,他很高興。

這是他救的第一個人呢,師父知他成功了,會不會誇獎他?

舒年心裏美滋滋的,等待著夢境結束,可等了很久,他始終不見夢結束的跡象,目光不由落在了少年身上,難要等他醒來才算數嗎?

離貧民窟不遠的地方就是一條河,舒年休息夠了,撕一塊布料,將它在河中浸濕,回來為少年一點點擦去臉上的血和汙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