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頁)

“就好像……我已經墮落得無可救藥。”

“那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吧。”

“不是,只是你們不知道,從前那個風光璀璨的花魁才是虛假是逢場作戲。”施洛凝開口,目光轉向裘亓,“我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何來墮落一說。”

如果沒有那個女人,她現在就不會因為失去安安而難過痛苦,可同樣的,沒有那個人女人,她本來是該同一團淤泥,永遠沉積在地獄的最底層。

“本來就該這個樣子……”裘亓思索她的話,“沒有什麽本來原來的,生而為人,該為自己而活,你覺得哪個樣子的自己最自在,哪個就是你該有的樣子。”

“沒誰離不開誰,家人的確是一種很深的羈絆,但你不覺得你把那些看得太重了。”裘亓撐住下巴,“你看看自己現在有點活人的樣子嗎,有些事情該放下還是得放下。”

“家人……”施洛凝眼圈漸紅,“明明是你親口說安安的死與我脫不了幹系,現在又要我忘了安安?”

“當然不是,我只是個外人,不能要求你做什麽,不過……”裘亓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鑰匙,“身為這個院子的主人,我倒是可以帶你逛逛,當散心也好。”

“這是……”施洛凝瞳孔放大。

“靈堂的鑰匙,祖綿綿昨晚累著了,晚飯前應該不會出來晃。”裘亓站起來,低頭看她,“能自己起來嗎?”

“能。”

靈堂

距離安安的死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但等親眼看到她的名字被刻在木牌上被香燭供奉的時候,心情依舊復雜難忍。

暗淡已久的眸子終於有了光亮,蓄積的淚自然而然順著臉頰滑落。

施洛凝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輕在那名字上摸了摸,“姐姐對不起你,安安。”

裘亓別過眼,不想窺探過多他人的脆弱,她輕輕帶上靈堂的門,將施洛凝的低泣關在身後。

門口的石階上堆了許多枯黃的落葉,她走過去,拍開它們,就地蹲下等候。

“大人,你坐在這做什麽?”嚴晚提著掃帚走來。

裘亓豎起手指放在唇上,“噓。”

嚴晚擡眼看了一眼她身後緊閉的門,心中了然,默默低頭開始清掃落葉。

“月季的白/粉病好了吧,婆婆。”裘亓主動岔開話題。

“還要多謝大人的藥劑。”

裘亓搖搖頭,“是因為婆婆照顧得好。”

兩人的對話簡短又客氣,沒多久周圍就只剩下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

裘亓緊了緊身上的披肩,也許是北方獵族的狀況越來越差,她們這的溫度也逐日下降,最近幾天已有要降到十度以下的趨勢了。

她給自己的手指哈了口氣,現在只要吹得風久一些四肢就會變得僵硬倦懶,不過也許和她獸元珠能量正在慢慢減弱有關。

獸元珠的強勁決定了獸人的身體素質,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不如從前了。

裘亓百般無聊地撿起一只飄到腳邊的落葉玩弄起來,喃喃低語,“快些轉暖吧,我好討厭冬天啊……”

似乎她人生中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這個季節。

離別,死亡,還有……絕望。

“大人,掃好了。”嚴晚將所有落葉倒入收集的竹籃中。

“婆婆拜拜。”裘亓笑著沖她揮揮手,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壓低了聲音對她說,“要保密哦,特別是對綿綿。”

嚴晚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點點頭,安靜地離開。

她又繼續等了一會兒,施洛凝終於出來了。

裘亓還沒張口,她便自己主動說,“謝謝。”

“啊……”

“還有對不起。”

“有什麽可對不起的。”裘亓擡頭。

“你身上的攝魂蠱,我沒有解藥。”

“哦。”裘亓無所謂地笑笑,“我猜到了,要是有解藥你早該拿出來了。”

“你不怕死嗎?”施洛凝皺眉。

“怕啊,所以我在找辦法救自己。”裘亓攤開手,“你難道看不出來我身上如此濃烈的求生欲嗎?”

“……”確實看不出來。

她觀察了裘亓很多天,發現她根本就不像一個身中禁術的將死之人那樣頹廢恐懼,甚至每天毫無壓力地吃吃喝喝有空還約上幾個妃子在涼亭喝茶賞畫。

“雖然沒有解藥,但是我會幫你解開這蠱的。”說到這施洛凝頓住,“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安安。”

裘亓拍拍手站起來,“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

“你不用知道。”施洛凝挪開視線,“你對我也算有恩,我不至於騙你。”

“我不是怕你騙我,我是怕你做傻事。”裘亓直白地說,“你屋子裏那些廢棄的草藥汁,是因為你最近沒日沒夜足不出戶的在研究蠱術吧。”

施洛凝抿住唇,沒有答話。

“按理說,你對蠱術精通十足,不應當會被難成這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