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頁)
陳盈風松開握著夏十一手腕的手,改為探向夏十一下顎,輕輕柔柔地拂過,隨後捏緊了她的下巴。
宋清越的身子緊繃起來。
李自牧疑惑地撓撓頭:確實得緊繃,但有點不太自然啊。
陳盈風強迫夏十一看著自己,兩張臉挨得很近,她吐氣如蘭,口裏說出的字卻是字字沾血:“小孩,這個世道上,沒有哪個人為了把日本人趕出去在努力的。至少我沒看到,你效忠的國黨,從頂部爛到了底層,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她輕慢地笑,“我們,也應該為自己想想,誰給的錢多,就幫誰做事。”
她拍了拍夏十一的臉,“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心的,但錢是真的。”
夏十一眼神仍然是冰涼而憤怒的,隱隱約約壓抑著什麽:“他救了我!他給了我名字!”
陳盈風斜靠在床上慵慵懶懶地晃著腿:“是嗎?夏十一是個名字?在你之前,我還知道春九夏七,未來可能還有秋三十二冬一百零八,你真的以為這是名字?”
李自牧緊張地搓著手:小孩怎麽回事,這情緒後面的吻戲接不上了啊。
夏十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了:“所以你真的在給日本人做事。”
陳盈風沒有看她:“我幫錢做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這句詞是宋清越自己加的,林青淺隨口接戲。
陳盈風笑笑,“我和錢是一……唔?”
林青淺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宋清越把她摁在床頭靠欄上,憤怒地撕咬著她的唇。
夏十一一手摁著陳盈風,另一只手扯著陳盈風的領口。
眼睛死死地盯著陳盈風的臉,眼中的怒火和憤怒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委屈。她一邊撕咬著陳盈風的唇,一邊淚流滿面。“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
林青淺求助地望向李自牧,卻看見他激動地站起來,口型示意。
繼續啊!愣著幹什麽!
李自牧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前面試鏡的,基本都是按照原作描寫的心理歷程去走。
夏十一帶著委屈和憤怒質問陳盈風,結果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心中的信仰動搖了,迷茫而無措時,想要從自己默默喜歡的這個人這裏取得一點安慰。
這個吻本應該是無助而被需要的。
但宋清越給了另一種詮釋,一個信仰堅定的人的詮釋。
入門的時候帶著委屈,為了得到答案,強行把委屈的情緒壓在心底。質問得到的答案是喜歡的人對自己信仰自己國度的背叛。
委屈的情緒壓抑不住了,和憤怒混合在了一起。
這個吻,是質問,是懲罰。
那一句“我以為,我們是一起的。”更是神來之筆。
其實這些都不難想到,只是受了原作描寫的制約,而沒人去這麽演。
而仔細想想,原作為了迅速推進感情線而讓夏十一對自己的信仰迅速迷茫,是不太對的。
真正的受嚴苛訓練的特工,怎麽會這麽快動搖?
宋清越的演繹,更符合邏輯。
導演沒喊停,還想往下看,林青淺不幹了。
她可是投資商!
微微推開宋清越,瞪著李自牧:“後面就該轉場了,還演啥。”
夏秋舉手,眼睛裏亮晶晶:“我可以寫。”
林青淺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裏。
她氣呼呼地把氣撒向宋清越:“你這死小孩,幹嘛呢,嘶……”
唇都被咬破了。
屬狗的嗎?
宋清越看著林青淺皺起眉頭,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著上唇被自己撕咬出的小傷口。
心裏惴惴不安起來。
好像、看起來、大概、原本不用演吻戲?
李自牧無奈的看著她:“你先把戲服換了給道具去,那袖子上粘上的口紅印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林青淺補充:“不過正式拍攝的時候可以試一下,我這樣,”她比劃了一下,“去捏下巴的時候肯定會粘上唇的,袖子太長了,但是你換個濾鏡,白衣紅唇,會很有感覺。”
李自牧沉思一會,點點頭。“有道理,到時候拍一鏡試試效果。”
宋清越冰雪聰明,此時哪裏還不明白為什麽要卸唇妝?
臉上騰地一下就燒起來了,手足無措。
夏秋注意到,還以為是小孩為結果緊張,就cue正在討論電影的兩人:“所以選誰有答案了嗎?”
李自牧看向林青淺。
林青淺無奈的點點頭。
小孩確實出色。
“那就定清越了。”李自牧拍板。
宋清越還沉浸在尷尬中,被林青淺拉了拉袖子示意,才慌忙鞠躬:“謝謝李導,我會努力的。”
李自牧點點頭,突然好奇的問:“你有一段,就是林青淺撓你下巴那一段,身體有點僵硬,是怎麽回事?”
林青淺舉手搶答:“因為她不習慣身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