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其實,我也不知道……可我只要想到他傷心,這裏,就很不舒服……”楚棲語氣悶悶,手指輕輕按在胸口,他低下頭,眼中淚珠兒未過臉頰,徑直跌碎在地面。

青水微微張開了嘴巴。

好一會兒才合上。

除了四季小築,神殿其他地方皆種著不少奇花異草,靈參寶藥。這些植物有的開花,有的結果,不分季節,美輪美奐。

除了青水和傀儡會經常打理,神君也時常會親自動手,除草剪枝,十分熟練。

青水站在他身後,猶豫了一會兒,一直沒等來他開口詢問,便主動道:“真的跪了一夜,剛才還哭呢。”

神君沒有理會。

“……我說了您要趕他走,但他很堅持,一定要跪到您回去。”

神君還是沒有理會。

“那,那要不,我直接把他扔出去?”

“他想走,就讓他走。”神君摘下一串藥果,放在竹編的小筐子裏,道:“想跪,就讓他跪。”

如此這般,楚棲又跪了一整天,或許是因為真的認錯了,為了懲罰自己,他滴水未進。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青水離開的時候,忘了關門。

神君將采來的藥果放進丹爐,收拾好一切出門的時候,正好路過了定室。

半敞的房門內,少年身姿單薄,跪的筆直。

神君看了幾息,淡淡收回視線,擡步——

單薄的身體倒了下去。

神君擡起的腳轉了彎兒。

楚棲終於嗅到了那股讓人著迷的冷香,高高在上的神謫被騙到了他面前,隨著他彎腰的舉動,那香味陡然馥郁很多。

楚棲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他強忍著沒動,順勢將臉頰埋在神君懷裏,掩飾住陰謀得逞的嘴角。

神君垂眸,看了懷裏人一眼。

楚棲按捺下立馬抱住他的沖動,任他將自己抱回了主臥。

來日方長,先哄他與自己親近再說。

那只手很溫柔,輕輕放下他的腿,托著他的背,一只手扶著他的頭,將他平放在了枕上。

手指撥開了他黏在臉頰的頭發,神君起身去拉被子,楚棲的腿卻忽然一抖,但見他臉色一變,陡然一下子抱住自己的腿,哎哎叫了起來。

叫聲有點慘,神君伸手來扶他:“小七?”

“抽筋兒,嗚嗚……”

神君坐在榻上去按他抽筋兒的腿,楚棲已經眼淚汪汪,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立刻伸手摟住了神君修長的脖頸,窩在他肩頭小聲啜泣,可憐柔弱如被雨打的小白花。

神君停下動作,道:“好些了麽?”

“嗯。”楚棲淚汪汪的擡眼,近在咫尺的喉結分外精致勾人,凸起的線條是楚棲平生所見之最流暢,楚棲咬過,神君會發出悶哼,那裏會輕輕地震動,抵著舌尖有種詭異的快感。

模糊的淚花影響了他欣賞美色,楚棲眨動兩下逼退,看著那喉結因對方開口說話而在視線裏攢動:“那就放手吧。”

楚棲舍不得,他輕聲說:“跪了太久,膝蓋疼。”

“你這樣,我不好幫你。”

楚棲抿了抿嘴,依依不舍地松手,手指順著他脖頸滑下來的時候,柔軟的指腹擦過了神君脖側,留下揮之不去的戰栗。

神君一動不動,等他抽身才坐遠了一些去卷他的褲腿,道:“大阿宮那邊,我已經帶著青水去說清楚,雖然無妄未曾繼續追究,可你總要拿出態度,是不是?”

“嗯。”他說的話每一個字楚棲都能記住,且過耳不忘,但連在一起什麽意思壓根兒沒過腦。只單純覺得他聲音好聽,嘴唇好看,一開一合的時候讓人很想親。

楚棲這回下了血本,他本身就瘦,膝蓋更加沒肉,跪的太久,淤血在薄薄白膚下面分外明顯,觸目驚心。

神君在掌心倒了藥油,溫熱的大掌貼了上去,疼痛立刻減緩,楚棲嘴角上揚又按下,試探道:“你不生我氣了?”

“我生氣,你便會改麽?”

“當然了。”楚棲說:“你說什麽,我都會聽的。”

神君擡眼看他,楚棲一臉真誠,也不知道對方究竟信沒信,給他揉好了膝蓋,便將褲腿放下,“我不迫你以德報怨,也並非不讓你報仇出氣,只是得饒人處且饒人,那日你本已經打過他兩巴掌,繼續張揚跋扈,倒顯得是你錯了。”

楚棲自然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尺,彼此本本分分,但你若敢欺我一寸,就休怪我要討你一丈。

雖說神君輕聲細語,他也不好過分,但到底還是忍不住,他氣鼓鼓,又氣癟癟,克制道:“顯得我錯了,便是我錯了麽?縱使如此,旁人看法又與我何幹?我又不在乎。”

“小七。”神君嘆息:“你總要入世,要學習與人為善,處世之道。”

“意思就是說,你早晚會趕我走唄?”